白骨臥榻的骨架开始剧烈颤抖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挣扎著脱离束缚。
一根根白骨从臥榻上剥离,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,缓缓漂浮到鬼金羊身前。这些白骨在空中交错、拼接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几个呼吸的功夫,一具瘦削的少女骨架便被拼凑而成。
骨架的每一处关节都透著森森寒意,幽深空洞的眼窝中看上去是那般的绝望。
鬼金羊手臂一挥,煞气如墨般涌动,迅速在骨架表面凝结成一件漆黑的纱裙。下一秒,无数血肉从骨架的缝隙中生长出来,扭曲蠕动,迅速覆盖了骨架的每一寸。
血肉交织、蔓延,最终长成了云姚的模样。她的肌肤白皙如玉,眉眼如画,但那双眼睛却空洞无神,仿佛一具精致的傀儡。
看著眼前的一幕,张悬颈脖间青筋虬结,脑后的赤红光轮突然炸成金红色,周身火焰从橘红转为炽白。
他终於明白,为何鬼金羊会如此有恃无恐了,这杂碎,竟然依靠“虚空鼎”的轮迴之力,日復一日將云姚全身骨架剥离,最终炼製出如此阴损的法器。
难怪,拥有大周皇室血脉的云姚如此重要,鬼金羊却没有丝毫防备。。。
因为它根本不用方便,只要有这白骨臥榻在,它心念一动便能將云姚召来!
心念疾转,张悬脚下青石熔成赤练,他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,剑锋燃起的已不是火焰,而是凝成实体的火精—那是由纯粹怒意催生的玄阳离火。
张悬暴怒的模样引得鬼金羊发出刺耳的笑声。
“本仙说了,你带不走她!”
张悬深吸了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那如海啸般的愤怒,他低垂著眼眸,儘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:“是嘛?”
隨著他的话音,脑后光轮骤然切换成金色,他的瞳孔深处泛起淡淡的金芒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流转。
“金轮镇时·乱金柝”
靴底踏地瞬间,瞬间以张悬所站之处为圆心,绽开蛛网般的金色纹路,泛起水波般的金色纹路,眨眼间便將整座王府覆盖。。
在张悬脑后光轮转作鎏金色的瞬间,檐角垂落的雨珠突然凝固成琉璃般的晶体。
没有任何迟疑,张悬周身亮起浓鬱金光,金光咒瞬间覆盖全身,只见他凌空跃起,全力一脚踹在鬼金羊狰狞可怖的脸上。
由於“金轮镇时”的能力,鬼金羊离地的身躯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,每一寸后仰都激起环状时空波纹。
她背后翻涌的煞气尚未成形,就被张悬靴底附带的金色气浪轰散,碎成漫天悬浮的墨色冰晶。
张悬藉此机会,掏出金匱壶,蓝光一闪,便將白骨臥榻收入壶中。
隨即,他伸手將眼神空洞的云姚楼进怀中。
“乱星落!”
大量精气匯聚,无数星光骤然浮现,张悬与云姚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这片绚烂的星光之中。
隨著张悬与云姚的身影消失的瞬间,地上金色大阵寸寸崩碎,当最后一点金光消散的剎那,凝固的时空轰然破碎。
鬼金羊脸上残留的错愕表情尚未褪去,整张脸已因骤然恢復的时间流速扭曲变形。
“咔嚓!“
最先崩裂的是她左颊青玉角,碎片在空气中拉出翡翠色残影。紧接著是织金翟衣上的东珠,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珠此刻如同廉价弹丸,隨著衣袍撕裂进射向四面八方。
两颗犬齿在巨力衝击下齐根断裂,旋转著钉入十丈外的廊柱,將红漆木柱腐蚀出碗口大的窟窿。
“轰!“
庞大的煞气云团此刻成了助推的燃料,鬼金羊倒飞的身躯如同被投石机掷出的火球。
沿途撞碎的青砖在半空凝成一条碎石长龙,王府大门尚未接触便已崩解成木屑。
当那道黑影最终砸进后园假山时,整座太湖石山竟被拦腰撞断,惊起满池锦鲤跃出水面。
夹杂著大量木屑的烟雾中,感受到了失去了与云姚联繫,一声极怨毒悽厉的怒吼响彻整座王府!
“张。玄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