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绮拧紧眉头。“你当时就没觉得奇怪?这样的密道里凭空有张纸掉落?”胡青笑嘻嘻,毫不在意道:“奇怪又有什么用?糊成一团,就算是张值钱的当票也白瞎了,更何况只是张烂纸,哪值得我多看一眼?”“它去哪儿了?”“嘿,黏在鞋底让小的给蹉碎了。”徐绮闻言长叹一声,想骂又骂不出口。可胡青话锋一转,竟说:“不过,我在上面看见几个朱红印,还没跟墨一样晕开。”徐绮气他吊胃口。“下回有这样重要的事能不能先说?”她的反应正中江湖掮客的盘算,就等着看她龇牙咧嘴亮爪子。胡青调戏得逞,嘿嘿嘿地猛笑了一阵,然后道:“有个方的,似是骑缝,只有半边,可惜小人识字不多认不出来。还有一个小的,比较清楚,上面印着‘支领’二字。”徐绮听闻,心里一咯噔,连忙与谭九鼎对视了眼。而对方眼中亦流露出紧张忐忑。二人几乎同时问:“骑缝章是不是篆体?”“那半个章是不是篆体字?”“哟呵?看来你们认识那东西?没错,是篆体。”“惠民药局。”徐绮撑着下巴垂眼凝眉道:“只有公文需与存根联分离时,才会用到骑缝印章,而且官印皆阳文篆体。”“寻常医书不会有印,医馆药方也不会盖骑缝印。”“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官署的公文,譬如粮、盐之类,但……”她巡睃了一眼制药间,“能跟这里挂上关联,又有‘支领’戳记的,只有惠民药局了。”“现在惠民药局买药已并不严苛,多数情况下都不会特意存根,除非需要抓取名贵药材。”徐绮眼中有了喜色,说:“若那是一张支领凭证的话,那说明在此制药的人曾从惠民药局抓过药,而且留下了存根。”“去查一查,一定会有收获。”胡青跳坐上了桌案,在上面盘起腿来,想了想说:“说起惠民药局,我倒是想起个人。”“谁?”“蔡与正。”他挑了挑嘴角,“他年轻时在惠民药局里当格子郎,现在也吃得很开。”“不错,他确实能轻易支取药材出来,可是……”谭九鼎直言道:“他也是给惠民药局供药的人,如果需要什么名贵药材,哪还需走明账?自己私下就能解决了。”“安家汤药铺也是你引我们去查的。安掌柜跟蔡厢长交好。”“胡青,”徐绮睨视江湖掮客,问道,“你是不是觉得蔡与正有什么问题?所以才故意这么说?”胡青憨笑起来,粗短的身材窝在桌上,像个装了活物的麻袋,阵阵抖动。“小的就:()锦丝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