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A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,他已经被新鲜的空气惯坏了。
这里的环境还是太差。
季尝只带走了一只猫。
小猫已经长成了大猫,它昂首阔步地巡视着新的领地,有些嫌弃地抬脚,看自己脚底的灰尘,喵喵地叫了两声。
“烦人精。”他说那只猫。
小猫没觉得自己烦,喵喵叫着过来讨猫饭。
他自请降职回到这里,这次倒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了,唯一一个说他疯了,自毁前程,大都在说他念着故土,偶尔有人讥讽,说私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。
好像这么多年过去,私生子这个名头还是扣在了他的身上,彻底摆脱不掉一样。
终端传来克莱德的声音:“你真是疯了,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,到底为什么,季尝,我不懂你了。”
执行官的位置是多少人渴求不来的,他天赋异禀,居然说不干就不干了。
他知道季尝的野心,但他放弃这些,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他想了一宿都没想明白为什么,蛰伏吗,卧薪尝胆?
“那你跟季舒虞呢,你们又算怎么回事,不是在一起了吗?”
“钱赚够了,好好休息休息。”季尝对后者避而不答。
钱够花,没有烦心事,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。
季尝这么对自己说。
但身体和精神都很空虚,不用给季舒虞做饭,不用在她的监督下增大运动量,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重心,跟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格格不入。
大量的时间都用来补眠,但显然,根本补不够。
一觉睡到了该吃饭的时间,他朦朦胧胧地起来,还是下意识摸向床的另一边,想要问这位好伺候的大小姐,今天想吃点什么。
“大小姐,吃不吃上次的……”季尝的话音突然低缓了下去。
身旁空无一人,不是熟悉的公馆,只有冰冷窄小的床位。
光线正好,他能清晰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,季尝还是不免怔神,心里空荡荡的,像是什么被抽走了。
他突然发现,自己提的所有要求,季舒虞都满足他了。
哪怕是她不想分开。
回应他的只有小猫。
季尝把鼻尖埋进猫绵软的毛里。
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。
也许是哪次战役中,他处理伤口太简单,留下了病根,也可能是上次感冒,到现在还没有好。
困倦和对季舒虞的思念已经影响了他的生活。
他决定抽时间去黑市看医生。
办公区。
文青山在一旁的办公桌前操劳:“长官,那这份文件……”
“批复。”
“上次定下的约谈……”
“按时去。”
“还有季先生嘱托,留下的维娅。”文山青这次完整的说完了一段话,见季舒虞有了听下去的兴致,语速快了些,“这小孩在门口等您。”
她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,下意识揉捏着眉心:“……让她进来。”
维娅抱着怀中针脚别别扭扭的小熊玩偶,小心地探头:“姐姐?”
她有些不敢靠近。
上次季舒虞和季尝一起来福利院的时候,她没有穿的这么严肃,在季尝身边气度也没有这么冷硬肃杀。
女人一身军装,身姿挺拔,抬眼看她:“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