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活着。
这句话很熟悉,上辈子把他推进时空穿梭机的时候,季舒虞也是这么说的。
前世今生好像在这一刻重叠。
季尝的眼尾有些红,那股信息素的味道酸楚、苦涩,还带着一点说不上来的清甜,像是什么果子。
他就这样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脉冲伞下,视线长久的交汇,耳边只有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我今天易感期,”季尝的喉结上下滚了滚,“却什么都没给我留下。”
“走得匆忙,抱歉,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,“我们回家吧,洗个澡,我给你释放安抚信息素。”
“难为你还记得,不用了,”季尝的眼睛垂着,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,“我以为,指挥官大人满脑子都是拯救世界,想不起我这无关紧要的身子。”
他像是自虐一样,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一样。
季舒虞的额角又在抽痛,她忍住抬手按额角的动作,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没有开口。
这样的冷场更像是默认。
几个月的不安、委屈、提心吊胆,连带着被忽视的感觉像是一座大山,压倒了他的理智。
季尝猛然转向湖面,他的眼眶已经通红,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,浸湿了睫毛,湿哒哒的。
“我早该知道,什么东西对你来说,都是无关紧要的。”他一把拽下无名指的戒指,朝着湖面用力扔去。
噗通——
细微的声音融进了雨声。
“季舒虞,你什么都不懂。”
那双漂亮的眼睛很红,在听到戒指落入水中的声音后,她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被点燃。
她攥住季尝湿冷的手腕,力道很大:“你疯了?”
那是她们之间最珍贵的东西。
与其说是戒指,更像是一种承诺。
现在季尝当着她的面,扔掉了它。
“去捡回来。”她眉心皱起,声音比细雨还要冷。
冷得他打颤。
季尝蓦地笑出声:“是,我疯了,季舒虞,你要把我折磨疯了……”
一股强大、冰冷,但极具安抚力量的信息素不容置喙地蔓延而来,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,将剧烈挣扎的季尝牢牢包裹,让他挣不脱。
像是命令,又像是本能的救赎。
他的情绪很不对。
她不知道季尝为她做了这么多,私底下又受了这么多委屈,所有的情绪在看到季尝抛弃他们之间最珍贵的信物和承诺后,变成愤怒。她只觉得很累。
季尝不再挣扎。
他脱力地靠在季舒虞的身上,潮湿的脸埋在了她的颈窝,身体轻轻颤抖着。
因为寒冷,因为哭泣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季尝声音很闷,但语气生硬,变得空洞,像是所有的情绪都随着那枚戒指丢到了湖里。
颈窝很快被打湿了。
季舒虞抿了抿唇,轻轻拍着着他单薄湿冷的脊背:“你……最近状态很差,情绪也不对,明天跟我去做一次身体检查吧。”
不是强硬的要求,而是询问。
“不,我没病,我不去。”季尝像是被,后退一步,冷声拒绝。
明明是在同一个伞下,慢慢往回走,但季舒虞明显能感觉,她们的气氛有些不对,或者说,她们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了,像是季尝再次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。
冰冷坚硬,那样结实,除非他自己打开,否则她无法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