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这一步,温学崖没有翻盘的可能了。
仲裁团的成员冷声问:“根据证据链显示,指挥官阁下,您涉嫌策划并执行此次针对执行官季尝的谋杀行动,对此,您作何解释?”
温学崖握紧了拳头,死死地看着她。
她无法辩驳,季舒虞准备的太充分,充分到在她彻底反应过来时,全息投影的画面变成了身受重伤、浑身是血的季尝抢救芯片的影像。
“0。7秒!”有人读秒后大声说。
“这段该录入战斗影视教材!”
几个军官已经按捺不住激动,面色涨红,兴奋地交流。
“这位被你们指控任务失败的军官,在遭遇战友背叛、身中数弹的情况下,依旧完成了核心任务,带回关键数据,”季舒虞的声音沉而稳,除了她自己,没人知道酝酿着的情绪波动,“他捍卫的是舰队的荣耀、星际和人民的利益,而不是某些人的私利。”
“鉴于以上事实,我动议:第一,立即撤销对执行官季尝的一切不实指控,”
“第二,立即终止温学崖指挥官的一切职务,并移交军事法庭审理。”
“第三,”她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摄像头上,“此次任务,执行官季尝功不可没,所有功勋,应如实记录在案。”
摄像头的光闪了闪。
季尝看着全息投影里,为他讨公道,可谓是寸步不让的,一身军装的女人,莫名心头潮湿柔软,像是局部下了一场雨。
他唇角勾起笑,对一旁的克莱德说:“你瞧瞧,这也太酷了,别看她这会儿能说会道的,少不了我的功劳。”
“是吗。”克莱德站起身,给他拿外套。
季尝不明所以:“……做什么?”
“你之前委托我,说如果你对总指挥官大人有别样的感情,可能是疯了,让我及时送你去精神科治疗,”克莱德摇了摇头,看他的眼神有点可怜,
“你说没有虐待自己的倾向,身为一个正常人,是不会对多年的死对头产生这样的感情的。”
季尝抽了抽嘴角,视线再次落回全息投影:“……人之常情,你那个弟弟,不也对她心怀不轨吗?”
“没有这么严重,不要乱造句。”
季尝没有反驳。
她们针锋相对,又日久生情,可能是某次距离过近的威胁、玩笑一样的暧昧语调,让这段关系变了味道。
谁先当真了?
他也不知道。
这么算来,从此季舒虞就接管了温学崖的一切职务。
当然,包括他这个执行官。
他又回到了季舒虞的手下,以这种方式。
克莱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:“高兴了?”
“还行,”季尝矜持地压了压嘴角,“我还生她气呢。”
他及时打断季尝的话:“我不想知道原因,不要告诉我。”
凯伦被送去军事基地,交给专人负责,他没有了再插手这件事的机会。
但季尝并不甘心,他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母亲当年自杀的真相。
凯伦一定能告诉他真相的,这么多年,他好不容易有了母亲眼睛的数据,只要凯伦博士肯帮忙,他很快就能通过母亲的眼睛看到,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可季舒虞就是这个变动。
她打乱了他的计划,又救了他,让他有火气都无处发。
短时间内,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。
成为季家话事人很重要,找到母亲的死因也很重要。
明明他就要抓住真相了,可又只差一点。
他不会在母亲的事上退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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