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青山的小心和提醒没有什么不对,星际官员调职到前长官对手手下,这很正常。
与文青山反应相同的,是她手下的舰员。
在提起令她们损失巨大的季尝时,大家都没什么好脸色。
所以在季尝抵达这里被昔日的同僚冷待,也没有太大的反应,他没有在这里久留,直接上飞行器,朝着公馆去。
“总指挥官大人,我不能进吗?”他透过全息屏幕申请。
文青山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,眉头很明显地皱了皱,她刚要说什么,就听她的长官神色淡然,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:“进来吧。”
朱雀可能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,很高兴地扇动着翅膀,也跟着前去迎接。
没一会,微微潮湿的草木味就传了过来,混杂着一点微不可查的血腥气,她听到文青山说:“长官,我还有事,就先去工作了。”
季舒虞抬手示意,而后全息投影结束。
她抬头,对上季尝的眼睛。
他的脸上还有一点伤痕。
没有很重,应该是作战时不小心伤到的。
季尝的身体并不好,皮肤很苍白,这道伤痕就格外惹眼,像是完美艺术品上的一道裂痕,整个人有点散漫,颓然。
他自顾自地坐到她身边,看到桌上那袋营养液,眉头挑了挑:“我被调职,你就这么虐待自己?”
“有吗,也还好,不过确实不如你的手艺。”季舒虞点了点头,没有否认他那句虐待。
季尝很不高兴:“拿我的手艺和营养液比,你在侮辱我。”
吃过了季尝做的饭,再过每天只喝营养液的日子,确实寡淡。
在温学崖身边度日如年,只有离开,他才暂时活了过来。
但随之而来的是猜疑。
季尝其实不在意季舒虞的舰员们怎么像,但文青山的态度,有时候就能代表季舒虞的态度。
文青山疏远他,冷落他,当然,大家都是混迹官场的,她不会表现那么明显。
季尝对态度和情绪的变动很敏感,他从小就察言观色,才能活到现在,文青山和季舒虞对他的态度,他都能感受到。
他静默着起身,把腰上的绳子打了结。
季舒虞修改上面发布的文件,很久没有听到季尝在说话。
她下意识看过去,就见季尝已经系上了围裙,开始履行生活秘书的职责。
冷着脸,明显是情绪不好。
这股情绪很难让人忽略,他的信息素也因此有点辛辣的味道。
处理好的文件被关闭,季舒虞走到他的身边:“心情不好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季尝垂着眼睛切菜。
他察觉到季舒虞越来越近。
越来越近。
在那股硝烟的味道逐渐笼罩他的时候,心跳又有些不规律了,跳的声音很大。
他有些担心季舒虞听到。
她离得太近了,近到突破了这个安全距离,呼吸都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季尝握着刀的骨节都绷紧了,他闭上眼睛:“亲过那只兔子的嘴别碰我。”
“……你在想什么,”季舒虞的手臂越过他,为他抽了一张纸,“你脸上的伤口又流血了,上面还沾了猫毛。”
受了伤都不好好处理伤口。
季尝看着她手上那张纸,半晌嗤笑一声。
“擦擦,好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