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
“还给我……”
帐幔中扔出一片轻薄的绸缎,女子细白的手追了上来要抓回,才触到那片绸布,指尖突然颤抖,改为紧紧扣住榻沿,仿佛在抵御着什么。
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出来,覆在女子手上,手背上青筋浮动,像云中挣扎的青龙。
田岁禾浑身一震,被宋持砚覆住的那只手挣了挣,险些要挣脱他,宋持砚反手握住她重新掌握了,指尖欺进她的指缝,两只手嵌合得无比紧密,两个人宛若一体。
她再也无法随意挣脱他。
似乎已从十指交握中得到慰藉,宋持砚收紧了手。
“岁禾。”
宋持砚浅含她唇瓣,低哑的声音要从她的口中渡入她心里,他肌肤的热意也通过抓揉渗入她心上。
田岁禾怕再刺激他,不敢太过推搡,视线越发迷离,杏眸里蒙上了一层湿。润的水雾。
怎么会到了这一步呢……
她在迷离之中回想着,原本宋持砚和她在祠堂里。
他疯了一般地把她压在墙上,吻缠绵强势,叫人喘不里气,田岁禾不自觉脑袋昏沉,然而一抬眸就望见众多牌位中属于亡夫的那块。
那些不过是死物的牌位突然变成了一个个大活人,阿郎站在人群中央,看着他的妻子和同父异母的兄长不知羞耻地亲吻。
“阿郎,不……不要!”
那些牌位盯着她,田岁禾被内疚和羞耻团团围剿,她挣扎想推开宋持砚,却被他抱得更紧,他们在无声地对峙。他今日情绪不佳,田岁禾既抵触又怯怕,揪住他肩头衣料,想说的是你不要这样,可竟说成了:“不要在这里,行么?”
宋持砚停下了细细密密的吻,拉开一些距离打量着她眉眼。
她怕不小心说出刺激他的话,双眸含泪央求地凝视他,拼命摇着头,用目光讨价还价。
“好。”
他退了一步,没有在祠堂里继续,但也没有像之前放开了她,他牵着她回到他的院子里。
对,田岁禾这才想起,这处陌生屋子是他的住处。
挣不脱宋持砚无处不在的吻,他的手也紧扣着她,不愿面对这一切,她打量周遭陈设转移心神。
壁上挂着字画,她看不懂,只能感受到旷达孤独的高远之意,大概是名家字画。屋子里布局很素简,但所用器物皆典雅华贵,香炉中燃着闻起来很贵的熏香。博古架上有许多精美绝伦的玉雕摆件,桌案上摆放着文凡四宝,墨香和冷香交织在一起,空气中都是清贵的气息。
从前宋持砚闯入过她和阿郎的家,也进过她在宋家住的院子里,但她却是第一次涉足他的地界。
这便是宋持砚住了二十多年的屋子,这屋子里每一处雅致的布置和淡雅的气息就像宋持砚的一部分,和压在上方的他一道织成一张网,将她围在其中。严丝合缝,每一寸肌肤都要染上属于他的气息。
和在祠堂里比,感受也好不了多少,田岁禾红着脸合上眼。
宋持砚的吻往上,落在了她的眼皮上:“岁禾……”
他低醇的嗓音亦蛊惑迷离,像浸了酒:“不过是一间屋子,为何不能睁开眼继续看一看?”
田岁禾眼眸关得更用力。
“我不看……”
宋持砚吻过她被打湿睫羽,“你曾见证了三弟十几年的岁月,故而对他难以忘怀。如今不敢多看一眼我住了二十年的屋子,是因为不在意,还是怕与我有更多的牵扯?”
“你胡说!”
她怎么会对阿郎的哥哥生出在意,他吻她眼皮的感觉很痒,田岁禾偏过脸躲开了他。
宋持砚垂下眼帘。
看,她也和母亲一样,心始终向着他的三弟。
都从未倾斜给他过半分。
他不会非得现在亲昵,但她越是回避,他越想通过一些三弟做不到的、亲密无间的事验证他和她之间有些三弟无可取代的东西。
宋持砚欺身而上,灼人的触觉碰上,田岁禾一颤。
她被吓得睁开了双眸,宋持砚看着她的眸子,田岁禾目光闪躲,他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相抵着,让她无法再扭过脸,“岁禾,你看了他十几年,往后也该看一看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