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岁禾自幼没有阿娘,阿翁不大会哄孩子,阿郎倒哄过她,可他比她小,她感觉不到被人哄的安心。
睡意模糊的时分,田岁禾竟不自觉地放松了心弦。
翌日清晨她醒来。
田岁禾回忆昨夜,使劲用凉水浇脸,她得清醒些,不能被宋持砚哄骗背叛了自己和阿郎。
她不敢得罪宋持砚,只好一拖再拖,就这样拖到百日宴前夕。
带着孩子回到宋家之后她虽被唤作三少夫人,可连族谱都没入,和阿郎成亲时阿郎用的也是阿翁起的假名,某种意义上连阿郎遗孀都算不上,因而郑氏打算在百日宴上要众族老见证,把她和孩子记入族谱,还要她见见外人,名正言顺地成为三少夫人。
待明日过去,田岁禾和孩子就真正成了宋家的人了。
宋家那些德高望重的族老们已被郑氏提前接来了开封,以备两日后的百日宴,如今就住在宋家。
入夜田岁禾从郑氏房里回来,竟碰到宋持元这瘟神。
她怕他回过味来,因此倍加小心,低着头想假装不曾看见。
还是宋持元先行问候,语气格外和善:“三弟妹安好。”
不想生事,田岁禾客客气气地还了礼就要走。
“三弟妹留步。”
宋持元的一句话让她后脊发凉,田岁禾蹙着眉停了下来,而后他竟十分客套地在离她五步处深深作揖:“过去持元对弟妹多有误会,属实冒犯,往后就是一家人了,望三弟妹海涵。”
猫哭耗子假慈悲,他越是礼遇田岁禾越是满腹狐疑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
她含糊应了一句就匆匆忙忙地离去,生怕他再作什么妖。
宋持元看着她的背影,与身旁的小厮笑着道:“弟妹对我成见颇深啊,可我很坏么?也是,当初我空口无凭,属实是诬陷了她和大哥,往后自引以为戒,不会随意胡言。”
他自顾自地感慨,田岁禾头也不回地大步走,一直回到自己院子里,才敢彻底放下心。
宋持元突如其来的客气多少让她不安,她决定让林嬷嬷把这事跟宋持砚说一声。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呢,林嬷嬷就面色惨白地奔了进来。
“娘子……娘子!不好了!二公子把孙石带来了开封,当着众族老的面说您与旁人怀了野种!”
孙石?
田岁禾手里杯子哐当掉落。
她被连请带催地唤去了祠堂,祠堂里人满为患,宋家三房的人皆齐聚于此,见她进来都暗暗交换眼神,而数位宋家族老则面色凝重。
众人视线交汇之处是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。
宋父眉间沉冷,看向孙石,“阁下说在下的孙儿并非幼子血脉,事涉宋家血脉,还望阁下如实说来。”
孙石跪在祠堂里,“小人的姨母跟田娘子是邻居,去年春日,田娘子被宋家人接走,没几日又回来了,说要在镇上谋生。姨母念田娘子孤苦无依,让我们哥俩多照应,也想撮合我跟田娘子,我跟她这才认识的。”
他看向田岁禾,目光中有心虚,亦有几分不忿。
“小人是郎中,有一次见田娘子因为三公子逝去伤神,好心给她把过脉,那会,田娘子还没喜脉,且小人确切诊出,田娘子刚来了月信。”
孙石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,在平静祠堂中炸开了!
田岁禾面色煞白——
作者有话说:今天过渡章,有点长噢,还给大家评论区小红。昨天的遗孀预收比我的身高还难涨,咕咕找了找感觉,含泪修了文案,再次厚脸皮地放上[爆哭],收不收还是取决于宝宝们喜不喜欢,不用安慰哒,我的眼泪还很多很够用的。女主依旧是胆小款,我是土狗呜呜,看到此类妹宝就走不动路,但外表比岁禾宝宝不老实。
《叛臣遗孀》文案:
太子心腹叛变,被赐毒酒。
叛变的缘由,是要救妻子,一个仅仅相识数月的舞姬。
而太子与心腹,是同生共死多年的好友。
心腹死前,太子笑道:“你既痴心,孤会让她去泉下陪你,方不负夫妻情。”
太子全了君臣体面,厚葬心腹,并亲至府上吊唁。
棺椁前,叛臣遗孀垂颈伏跪,身姿羸弱,即便不曾抬头,只露出一截皓白胜雪的细颈,但也无一不流露着引诱。
太子垂睫望着臣妻,凤眸清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