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成交了?她意犹未尽地睁开眼,失落道:“这不算!哪有夫妻俩亲嘴儿是亲额头的?你刚刚分明是要亲我嘴唇的啊。”
刚刚他是鬼迷心窍了。
宋持砚冷淡拭去唇上属于她的温度,公事公办道:“你我约定的只是亲,并未要求亲何处。我已信守承诺,希望你亦别再得寸进尺,否则休怪我无情。”
阿郎平时虽也对她爱答不理的,但算不上冷漠,而现在他好像突然之间冷淡了,叫人不敢靠近。
田岁禾竟有些怕。
他就是变了!她捉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远离他,“林嬷嬷,快收拾东西,明日我要走。”
两位嬷嬷一听娘子总算肯离开,出于不同缘由地放了心。
陈嬷嬷认为夫人实在太偏心,急于保住三公子的香火,顾不得大公子的感受,和此事可能对大公子带来的影响,纵容这一对夫兄与弟妇频频接触,这实在不合理。
陈嬷嬷觉得大公子与田娘子适度保持距离为好。
林嬷嬷的考量则更矛盾,一方面觉得夫人的庇护不能给娘子带来长久的安稳,也怕失忆期间他们真的生出私情,届时娘子要为难。
无论宋持砚还是两位嬷嬷,都认为离开是最合适的,到晚膳时分行囊就已收拾妥当。
这晚宋持砚照例坐在窗边翻书,田岁禾习惯了每晚都要溜到他这里晃一晃才肯回去歇息,因而他被迫养成了成了习惯,与其等他被她撞见他穿着寝衣,衣冠不整的模样,不如待她来巡视过一趟再入睡。
今夜又是她临行前夜,她定会过来“夫妻话别”。
宋持砚公事公办地等着。
桌上烛台燃了大半截,他还是不曾听到任何动静。
为避免被她掀开被子拉起来叙旧的可能性,宋持砚秉着烛台起身,去了田岁禾所在的厢房附近。
房中已熄灯,林嬷嬷正好起夜,看到他吓了一跳。
“她呢?”
话刚出口,宋持砚觉得如此称呼稍显越礼,冷淡地改了口:“明日就要走,田氏可还安分?”
林嬷嬷忙道:“大公子放一万个心,娘子很懂事,得知要去的是处景致优美的庄子,睡前还期盼日后在那安胎的日子呢。娘子失忆这段时日大公子辛苦了。”
宋持砚颔首回应。
林嬷嬷目送着他离开,总觉得大公子不大高兴。
*
次日田岁禾在两位嬷嬷以及几名护卫的陪同离开,从出门到上马车她都十分平静,不曾留恋。
马车驶出了东阳县的街巷,田岁禾这才探出脑袋。
阿郎果然盼着她走!他连送都没送多远,神色也很冷淡。
既然这样,她也不会再回头了!田岁禾掀帘欣赏一路上绿意盎然的景色,心情舒缓许多,经过一处狭窄路段,竟遇到一辆坏掉的马车。
田岁禾的马车无法通过,只能等他们的马车修好。
她环顾周遭景色,不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田岁禾认生,打算落下车帘避一避。
但对方已然看到了她。
“徐夫人!”
田岁禾只得再次掀起车帘,“余姑娘,这是怎么了?”
余若纭随丫鬟婆子立在道旁,骄阳似火,她正用帕子遮着头顶,无奈地扯出一个笑:“马车似乎不知何时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不是有土匪吧?田岁禾警惕地环顾周遭,忙招手让余姑娘上车:“那你先上我的车避一避吧!”
余若纭被她胆小又热情的模样弄笑了,因着对这位娘子夫婿还存着好奇,她应邀上来了。
“这一带不会有匪患的。”余若纭解释道,“应当是还在城中的时候被人弄坏了,我爹爹是县令,平日时常会得罪人。不过也可能是飞贼,听闻近日县里有一个飞贼。”
飞贼?
田岁禾被这句话勾出一点的记忆,“他是不是很年轻啊?”
“应当是,”余若纭认真回想,“听说身形矫健,像话本里会轻功的武林高手一样。怎么,徐夫人也见过那个小飞贼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