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……之前景光的那件事。
安室透的眼睛微微下垂,试图隐下眼中的杀气,可桌面上微微蜷起的手指却是将他的情绪显露无疑。
苏格兰叛逃的第一时间,白兰地的做法并不是向组织或者boss解释,而是给自己发邮件。
回忆起当初自己看到那条【苏格兰叛逃,你有什么头绪】的邮件时,那彻骨的寒冷的感觉,安室透就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先是恐惧,在那之后,是接收到白兰地发送过来地址时的不管不顾…到最后,就是悲伤。
而现在,他只剩下愤怒了。
“笃笃。”
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。
桌上紧紧攥着文件的手本能的瞬间松开,将悲伤和怒意隐藏在眼中的双眼立刻睁开,再次睁开之际,“安室透”已经消失,剩下的只有“波本”。
可当他迅速整理好情绪,故作镇定抬头之际,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。
“……”安室透的嘴张了张,看着门外的“景光”,深深地闭了闭眼,又再度睁开,冷淡的凝视着对方:
“什么事。”
门外的诸伏景光迎着好友漠然的视线,目不转睛的端着手里的食物,面无表情的看向门里的人:
“请吃饭。”
硬邦邦的声音传入安室透的耳中,眼神复杂的对着那双和其他炸弹人无异的血红色眼睛,他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声,定定的盯着眼前自己每次看到都无法过多停留的这张脸。
他怕自己每多看一眼“炸弹人景光”,就会多一分不理智。
可今天,他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,此刻有把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。
于是,安室透紧紧地盯着眼前从外表看来没有丝毫异样、甚至就像一个活人的景光,屈指在自己桌上敲了敲,示意对方将食物放到桌子上来。
“……”景光一愣,随后面不改色的将东西托在手上,一步步走进了房间,随手关上了房门。
毕竟按照零以往的行为,都是让自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就离开,甚至每次等零离开自己来收拾的时候,盘子里的食物都没有被动过一下。
可既然对方提了,还不想、也不敢在这种不知道哪里会有监听器的地方这么快暴露自己、或者说暴露其他炸弹人的景光就面色木然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。
在零被调到这间实验室之前,他已经在这里做了很久的训练,更遑论景光本身就具有的决心,有了之前的那个错误,他现在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差错。
之前暴露身份险些连累零已经让他追悔莫及,如果这次再连累这些本就苦命的炸弹人的话,景光到死都无法原谅自己。
于是,在这样的情绪推动下,他一步步稳稳的迎着安室透的目光走到桌前。
“……”安室透越观察,眼神就越发沉郁。
他不得不承认,白兰地制作炸弹人的“技术”是越来越好了。内心嘲讽的冷笑一声,安室透忍耐着自己露出异样的神情,绷着脸扫视着景光。
直到后者面无表情的将食物放到桌子上,安室透才移开了目光。
……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。
再一次不死心的确认过后,他无力的挥了挥手,让景光快点离开这里。
……
直到办公室的大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安室透才疲惫的支撑着桌面,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位置。
头、好痛。
明明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放景光解脱,找机会引爆炸弹人、或者将景光体内被改造的炸弹拆除,让景光安息,可每次要执行计划的时候,安室透总会被自己的情感逼停。
每次看着景光的脸,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初在同校的生活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