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叫范永星以重金贿赂这些首领,与他们约定,一旦事起,请他们出兵南下,破边抄掠。。
小的叫范永星转告他们,我们几家与大同三镇边军关係密切,到时可以帮他们打开关口要隘,不费一兵一卒即可破边入关,肆意抄掠。。:
小的还叫范永星与他们约定,门口贴某某符画布条者,是我们几家的人,必须確保他们无虞,其余任由他们自取之。”
梁之挺冷笑一声:“任由他们自取之?
你知道这么简单一句话,会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吗?”
范永斗查拉著脑袋不说话。
“据我所知,你们范家,还有靳、王等家,每年给山西各书院捐钱粮不少,被地方士绅鼓吹为义商儒商,被地方百姓以为是富人仁心,菩萨心肠。
届时把你们的丑事一一揭露,让山西军民百姓们看看,你们是如何仁心宅厚的!”
范永斗聋拉著头,面如死灰,不敢答一字。
“你后来又遣长子范增州潜入大同城,究竟想干什么?”
“小的原本叫犬子去大同,联络池仰圣、肖延德和杨振威,叫他们配合素囊台吉、那木儿台吉、卜石兔等蒙古首领,內应外合,在大同城闹出一番大动静来。
池仰圣、肖延德和杨振威等大同三镇文武官员,这些年收受贿赂,包庇不法,要是被查出来,也逃不了抄家灭门之罚。
小的就是吃准这点,怂渔也好,威胁也罢,就是要他们闹得大动静,越大越好,最好配合看蒙古人从宣府杀进京畿,震动京师。”
“你这狗东西,胆子还不小啊。”
“梁指使,小的知道自己连同那几家晋商,罪孽深重,一旦被查出来,千刀万剐是少不了。
小的不想死,还想继续荣华富贵,就日夜想著脱身之法。
思来想去,想要掩盖一件大事,就炮製另一件更大的事,把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,我们不就可以侥倖脱身?
韩他们想要我们死,那小的就让他们先死!
池仰圣他们一旦犯事,必定会把韩为首的晋党扯出来,届时朝堂上少不了又一轮党爭,大浪淘沙之际,我们也能从容转圆,跟新的权贵们搭上关係。
山西和大同三镇从国朝初立就是如此,怎么改得了?
当官的,当兵的,怎么少得了我们这样的人。用生不如用熟,继续庇护我们,还能马上就见到银子。::”
梁之挺都气笑了,“还真是恬不知耻到了极点!
那你说说,你的运筹帷,怎么变成了造反?”
“唉,人算不如天算。蒙古右翼土默特、鄂尔多斯和永谢布三万户各部,自从俺答汗死后,三万户四分五裂。
他的子孙后代们也都从豺狼虎豹变成了一群老鼠,瞻前顾后,生怕上当吃亏,也生怕走在前面转身就被背后的同伴给卖了。
三镇边关的实情小的是知道的,都烂成那个鬼样子,有什么好怕的!
可那些蒙古人首领就是不敢带兵入关,只想著让別人先来,他们跟在后面捡便宜。
大同那边,池仰圣他们被新来的憨货李瑾步步紧逼,被逼上了绝路,情急之下就另谋他法。
正好小的犬子跟代藩世子朱鼎渭往来密切,知道朱鼎渭正在为朝廷迟迟不肯册封他为代王而担忧心急。
小的也不知道犬子和池仰圣他们,如何说服了朱鼎渭,居然在大同举旗造反。。:”
范永斗长嘆一口气道:“不过对於小的来说,不管哪种结果都是一样的,反正越乱越好。。。”
梁之挺冷冷地看著范永斗,这位山西首富。
这个自私自利到为了一己安危,不惜把大同数十万军民拖到地狱去的傢伙。
“本官有件事说与你听,你的家眷在南阳新野的湍阳马驛站就被截了,到不了襄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