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构军功、欺君罔上,是总兵府、巡边御史和监军太监们联手做的,你顶多也是个失察之责。
马巡抚,你还真是玻璃球,什么事都撇得乾乾净净。”
马维臣得意地笑了,直著身子拱了拱手:“洪督宪明察秋毫。本官两榜进士出身,还选过庶吉士。
从小饱读圣贤经义,知道忠孝廉耻,怎么会去做那等少廉寡耻、违法乱纪之事呢!”
洪承畴继续说:“既然马巡抚与宣府镇诸多非法勾当无关,那本督就只能撇开此间案件,问问马巡抚,你是如何与代藩世子朱鼎渭、大同知府肖延德、大同总兵杨振威勾结,谋逆造反的?”
大同?
谋逆造反?
马维臣被震住了,到底怎么回事?
“洪督宪的问话,下官不是很明白。”
“本督告诉你,五天前,大同前巡抚池仰圣、大同知府肖延德、大同总兵杨振威等大同城文武官將九人,杀大同巡抚李瑾、大同同知陈、大同镇守太监梁奇祭旗,拥立代藩世子朱鼎渭称偽號,並四下传播文,说是要清君侧,再行靖难之事。
本督从马巡抚府上搜得数封你与池仰圣、肖延德的往来书信。
书信里写满了你的牢骚,说什么当今朝堂,奸侯当道,言路闭塞,眾正遭逐,还相约要与池仰圣、肖延德共襄大事。。。
他们在大同,你在宣府,遥相呼应。。:”
马维臣嚇得身子一软,一屁股坐在地上,浑身颤抖不已,牙齿打架,好一会才挤出话来。
“督。。。督宪误会,共襄大事。。。是上疏弹劾。。。弹劾奸臣。。。我们相约一起弹劾。。。他们在大同上疏。。。我在宣府。。。”
洪承畴哈哈一笑:“编,马维臣,你继续编。
你当本督是瞎子吗?
你在书信满腹牢骚,更是对皇上有怨言,肆意誹谤,白纸黑字,你抵赖不得。现在你却说共襄大事只是相约上疏弹劾,你糊弄谁啊!
还有。。”
洪承畴拿起一封书信,对著马维臣抖动了几下。
“这是卢制置使的开平都司兵马,在路上截获的密信。
有池仰圣写给你的书信,叫你与谢季闕赶紧顺应天命,一併造反,还以偽吏部尚书身份,许你兵部尚书一职。
谢总,逆贼有许你中军左都督一职。
另一封是偽贼朱鼎渭不知廉耻地给你们加官进爵,许以好处。给的好处不少,居然要给你们封伯侯。
鄯都侯,黄泉伯吗?”
刚才一直跪在地上低头不出声的谢季闕发了疯似地大喊。
“督宪老爷,洪青天,全是马维臣乾的,违禁走私、贪墨餉粮,全是他指使。
勾结逆贼,谋逆造反,也是他做的,他还叫我集结兵马,偷袭督宪仪仗,以督宪的人头为投名状,在逆贼那里谋份大功!
青天老爷,全是他干的,全是他逼迫唆使小的乾的!”
听到谢季闕胡乱攀咬,坐在地上的马维臣气抖冷。
他脑子喻喻的,实在想不明白,大同城里那帮傢伙,没事造什么反啊!
违禁走私、吃空餉、喝兵血、贪墨粮餉。。。只是这些破事,文官们都远远地站在河岸堤坝上,根本不会湿鞋。
现在你们造反!
这等於搬了块石头往大粪坑里砸,大家都得溅一身屎,洗都洗不乾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