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太心里不是滋味,她就怕余秀珍走错路,才跑过去劝她,对方都提出要来她这里找份工作了,怎么还是干出这样的傻事。
马大姐摇头,“这余秀珍啊,也就是早年走错了路,要不是她未婚先孕,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,她个人条件很好的,最后却嫁给了杜法民这穷光蛋。”
几人感嘆。
正说著话,文斌回来了,一身的白灰。
文斌一进来,话题自然就扯到他身上去了。
“文斌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就去当兵的啊,当了几年,都是士官了,受伤又回来了。”马大姐包打听,她爱跟文斌说话,就爱问这些。
“怎么受的伤啊?”水英问。
“自卫反击战,那是前几年的事情了,他受伤都几年了。”马大姐说道。
她看向水英,眼睛一亮,怂恿她道:“哎,水英,你不是离婚了吗?你年纪也跟文斌差不多,要不我帮你们介绍介绍。你不要看人家落了伤残,也是个好男人呢。”
水英尷尬地看一眼周老太这个前婆婆,“我不要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马大姐不解,“人家没结过婚的。”
“是啊,人家又没结过婚,我这都离婚带著孩子了,就不要去很祸害人了。”水英有些自嘲地说道。
“自古只有男人娶不到老婆的,没有女人嫁不出去的,文斌都快三十了,他可没资格挑了。”马大姐还有话没说出来,文斌脚不好,又没个正式工作,好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他啊。
“別开玩笑了,马大姐。”水英说道。
马大姐觉得挺有戏的,她爱做媒的癮又犯了,之前她想给文斌介绍一个聋哑女孩,文斌不愿意,现在水英好好的一个人,离婚了带的是姑娘,也不影响,她觉得,这婚事简直太合適了。
水英现在不同意,在她看来也是因为扭捏,过阵子,她就想明白了。
水英垂下头,看似在专注地干活,心思早飘了。
她现在是离了婚,可她不能找一个比林建军还不如的男人,要是林建军得知她找了一个跛足男人,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。
所以,她死活也不会同意的。
说笑的时候,院子里又响起了动静,文斌出来倒洗澡水,他已经洗去了一头一脸的白灰,露出深邃的五官。
马大姐透过窗户看出去,可惜得连连摇头,水英还不同意呢,要不是文斌的脚受伤了,他这么高大的个头,长得也周正,早结婚了,还轮得到她这个离了婚带孩子的?
一个女工说道:“文斌一个大男人,还挺爱乾净,每次回来,都是先洗澡。”
马大姐说道:“人家在部队这么多年,又勤快,又爱乾净,你是没看到,文斌屋里的东西规规整整,比我家收拾得还整齐呢。”
九个女人三台戏,秋桃今天也没在,她在的时候,女人们顾及她未婚的身份,说话还不会那么露骨,她一不在,就荤素不忌,嘰嘰喳喳笑个没完。
文斌今天收工早,他们接的这家,墙面的活干完了。
现在买楼房的人越来越多,他的堂哥也看准了这个机会,拉他入伙,三四个人就能包下一家的装修活来干。
现在南城做家装的也少,他们在同一个小区,接了五六家。
要不是干不过来了,还能接更多,他们干活的时候,就有人找上门来,找他们干活,络绎不绝。
现在是僧少肉多,根本就不愁没活干。
会干装修活的人也不多,文斌和他堂哥文峰一合计,想招几个学徒,跟著他们干,这样也能加快进度,等人学会了,也能独立干活。
文峰想去人才市场找人,文斌觉得人才市场的人哪里的都有,不稳定,有可能学会了就跑了,要找,最好找本地的,能长久跟著他们干活的。
他就想找周老太帮忙,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几个本地的下岗工人,想学门手艺的。
刚好今天回来得早,碰到周老太在这。
文斌就把周老太请到院子里说话。
“周大娘,我想请你帮个忙,我们那缺人,想请你问问,有没有人想学门手艺的,我们包教,学会了就按大工算工资,一天十五块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