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的瞳孔不再是金色,而是化作了流动的文字??整部《萤火》乐谱,以活体符号的形式在其眼中旋转。
当第三乐章残谱补全的瞬间,山谷中央的镜子骤然翻转,背面竟刻着一张人脸轮廓。
那不是任何现存之人的面容,而是集合了人类史上所有“守门者”
的特征:初代守门人的眉骨,林昭的眼角,盲眼琴师的鼻梁,还有那穿校服女孩的唇线。
镜子开始说话。
声音低沉,却不属于任何语言系统,而是直接在听者的意识里生成意义:
>“第二重门已启。”
>
>“放下自己,并非舍弃,而是承认??你曾为生存而伪装,为安全而沉默,为爱而伤害,为希望而欺骗。
这些都不是污点,是你穿越黑暗时留下的足迹。”
>
>“现在,请交出那一梦。”
>
>“不是童年幻想,不是虚妄执念,而是你心中最不愿割舍的‘假我’??那个你以为若失去便会彻底崩塌的身份。”
话语落下,全球承印者耳后那道银痕忽然发热。
有人感到胸口一紧,仿佛有什么正从灵魂深处被轻轻剥离。
巴西萨满第一个跪下。
他颤抖着伸手入胸,竟从中抽出一团燃烧的灰烬。
那是他五十年前杀死敌对部落巫师后,用咒术封存的愧疚。
他一直以为那是力量的源泉,如今才知,那是他不敢面对“失败者”
身份的盾牌。
“我输了。”
他嘶吼,“那一战,是我怕死,才先下手!”
灰烬落地,化作一只黑羽鸟振翅而去。
他的身体顿时衰老十岁,但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接着是伦敦的日志倾听者。
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,咬破手指,在掌心写下自己的真名??威廉?埃尔斯沃思,而非家族伪造的“约翰?克雷文”
。
笔尖刺入皮肤时,他痛得蜷缩在地,却大笑不止:“我终于……不是替身了。”
京都的女孩则走向神社深处,取出供奉多年的陶罐。
她砸开封泥,倒出贝壳,然后当众吞下。
“我不再是等待被救赎的巫女。”
她说,“我是传承者。”
一人接一人献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