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此处,费震开始念诵起了易水歌:
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,不復返。”
崔海便和赵铁壁一起拱手道:
“大人不必如此,这些日子与您相处以来,我们都知道您是个刚直的好官,在此地冒充駙马爷虚张声势,虽然做不得什么大事,但您愤恨此地权贵们压榨百姓,为之愤怒,这份人品我们都看在眼里,此次一定全力护卫您周全!”
费震激动的点著头道:
“如此,就有劳两位大哥了!”
当夜,陈山荣备船在甌江边,请钦差登舟。
与费震隨行的,只有崔海、赵铁壁,以及两名暗桩,统共不过五人而已陈山荣显得十分殷勤,將费震请进船舱,自己也坐在其中陪同,大船上还有几十名护卫,看上去极其安全。
可是,任谁都看的出来,大白天的不行船,偏偏要挑个夜晚。
今夜又是月黑风高,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,头上的阴云低垂著,沉闷又压抑,隨时酝酿著一场雷雨。
这样的天气,这样的夜晚,又是这样不怀好意的陈山荣,不详的徵兆已经俱全了。
不久后,一道炽烈的白光闪现,刺得人睁不开眼,天地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。
“轰隆隆”
雷声隨即而来,震得人头皮发麻。
宽阔的甌江上正在行船,胡翊此刻也和沐英疾驰在官道上。
崔海传信回来,说陈山荣多半要在中途动手,只怕要做出沉船淹死钦差的勾当。
他已经令王弼带人来救。
同时,陈山荣终於鱼死网破,处州这一趟就要收官了。
他既要在这个时候,调动处州卫行抓捕之事。
又要夺了谢成的兵权,就怕处州卫与当地勾结,再暗中生出什么么蛾子。
阵雨浙浙沥沥的下上了。
船舱內。
一个伙计敲门,进来恭请道:
“各位大人,晚饭已经做好了,请大人们用饭。”
鲜嫩的清蒸鱼、板栗鸡,一道梅干扣肉,一盘烧鸡、一盘烧鹅,还有几个素菜。
今日吃的这样丰盛,因为是给钦差大人的断头饭。
自打这位钦差大人到了地方上,一切能从简的全都从简,吃的不过是粗茶淡饭,私底下穿的也不过是粗布旧衣,唯有谈公事时,才会穿著那身蟒袍。
陈山荣备下这一餐,自然是希望钦差看到,可以肠胃大动,多吃上一些的。
可是,这些饭菜端上来了,费震却嘆了口气道:
“陈大人吃吧,我心情不佳,难以下咽。”
陈山荣就劝道:
“大人,这顿饭是下官自行费请的,绝不动用府衙中的一文钱。”
看到费震依旧没有要动筷的意思,他又劝说道:
“下官看到您这些日子,为了百姓,夙夜忧思,实在是於心不忍,大人若不吃上两口,您叫下官於心何安啊?”
看到陈山荣表演的如此动容,崔海心说,你在我面前跟我来这一套?
饭菜之中有毒,是肯定的。
崔海便替费震挡道:
“陈大人,钦差大人吃不下,您就先吃吧,我们先空空。”
陈山荣立即便说道,“钦差大人不吃,下官又岂能先吃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