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敕令是咱准你调兵谴將的旨意,符验分阴阳两面,你手中这枚是阳符,与各地指挥使手中阴符相合,便可以调动整个浙江所有卫所兵权。”
朱元璋权力给的极大,但权力越大,也就意味著责任越重。
他又道:
“你此去处州做钦差,既要查清滕德懋的冤枉,又要查清那些失踪的检校下落,你的主业是將宝钞司重新督起,代替滕德懋盘活宝钞在民间流通,若遇阻碍,准你行使生杀之权。”
兵权和生杀大权都给了,对胡翊的这份信任可想而知。
但胡翊想的更深远。
处州府有十县,十县之中由几十家大族把持。
听说这些大族们彼此联姻,都在当地做官,他们整个处州官场都是勾连在一起的,可谓是盘根错节。
所以真要逼到动手的时候,朱元璋赋予的这款生杀大权,又准许他把事情办到什么程度呢?
能处置多少人?追查多深?
胡翊知道凡事都要有个限度,便追问起了这些,
朱元璋笑道:
“你小子,归德府案没过癮,原来著要杀人呢?”
“既然你问咱限度,那就记住了,此事没有限度,能杀多少杀多少,能查到何等程度就查到何等程度,即便他们的根儿都在朝堂上,你也要与我抓人抓到朝堂上来!”
皇帝开了金口,胡翊心里就有数了。
歷朝歷代,从不缺乏改革者。
关键是执行要到位,执行不到位,君王面临的压力过大,中途退缩。
最后祸及的便是那些挑起改革,触碰到权贵士族利益的人。
这些人的下场向来都很惨。
唐朝王叔文收藩镇財权被赐死,元朝脱脱整顿吏治被毒死,后世的谭嗣同戊戌变法被斩首示眾。
胡翊敢在朱元璋手下这么干,那是因为朱元璋这人是个例外,他真敢杀一个血流成河给后人看。
权和兵都给了,朱元璋又要把马长风等几人派给胡翊,保护他的安全。
此刻朱元璋开口问道:
“到了处州该如何做,你有想法吗?”
胡翊点著头道:
“首先,岳丈吸取上次的教训,派去的检校都能被杀,说明地方上那些人的耳目甚广,他们也有暗中扶植的势力,这些都要摸清楚,最后一锅剿。”
李贞和朱元璋点著头,胡翊就又道:
“其次,滕德懋给您的奏摺里说的清楚,他去处州十县面访,当时那里的街道店铺都是收宝钞的,最后修河堤的力工们却因宝钞不出去,索要现银,否则便罢工。”
“由此可以看出来,地方上绝对是拒收宝钞的,滕德懋下到地方上去查验,他是被人製造的假象所蒙蔽,没有抓到证据,所以我即便以钦差的身份去到处州,他们也会以蒙蔽滕德懋那一套来蒙我,仅凭个钦差的名头是查不出什么名堂的。”
朱標听到此处,气愤的说道:
“此事少不了他们地方官员勾结,不然滕德懋也不会被骗。”
朱元璋点著头,便说道:
“准你从承暉司抽调四十名暗桩,秘密访查此事。”
胡翊却说道:
“岳丈,这样行事也不保险,我想弄个真假钦差,到处州去查案。”
朱元璋和朱標俱是一愣,“真假钦差?”
胡翊便解释起来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