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静端却是笑道,“父皇赐的有公主庄,那些庄田每年都有收益,若是此等大事都不拿来,留著又有什么用呢?”
胡翊也就开口道,“殿下都这样说了,爹、娘哪里还能再推辞?”
夫妻两个就把这件事给促成了。
夜里,二人坐在胡翊自己的房间,朱静端把玩著胡翊用过的物件,每一件里面的故事都令她很好奇。
朱静端不禁在想,胡翊这么些年贫苦的日子,都是怎么熬过来的?
而胡翊也在想,这样的妻子打著灯笼都难找,更加难得的是她身为皇家公主,竟然全无骄横和跋扈,如此体贴知心。
但是一个九岁就丧母,如今不过才二十岁出头,样年纪的女子,她竟如此通达知礼、体贴知心。
这得是多少苦难降临在这个女孩的身上,才把她磨礪会的啊?
次日,胡翊便跟隨父亲、大哥,会同两位叔父早早的到了李存义府上。
因为今日是家事,李善长也提早告假,两家熟络一番,为两日后的亲事做准备。
李善长和李存义兄弟两个,都是那种大骨架,一眼看上去人高马大、显得很壮实的人。
但做起事来,又都是粗中有细,使人感到分外舒服。
堂叔胡仲康是个乡下汉子,不太会说话,但在府上也是受尽了礼遇,李善长之子李祺,李存义两子李平和李佑,都是过来再三拜见,显得极为恭敬。
胡父到了这里,面对著丞相和太常寺丞,话就不多了,他们这一支好像都不太会跟高官们打交道。
胡惟庸就代长兄开口道:
“菱娘与平儿的婚事將成,今后两家少不得要多走动亲近,也该叫两方的孩子们熟络熟络感情了。”
胡惟庸立即为他们相互引见,李存义的两个儿子平常都在家中读书,胡翊耳闻不多。
但他在文华殿时,两次看到李祺递上来的奏本,一次是救淮东旱灾,一次是今年南京水患的賑济,都做得不错,两人便细聊起来。
李祺比胡翊稍长些,且已经娶妻,未来他又娶了朱元璋和孙贵妃生的女儿,临安公主朱镜静。
想来应该是如今的妻子早逝,又得了朱元璋的喜爱,才因此成为了駙马。
到后来李善长全家族灭时,李祺便因为临安公主而免死,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包括临安公主在內一家人都被流放出京了。
看到胡翊和李祺频频交谈,李善长的脸上也有了些喜色,他此次反对胡翊搞钱事革新,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,便在於这本是中书和六部的事,胡翊在他面前插这个手,又不事先跟他通气,颇有些越俎代庖,不把中书六部和他这个丞相放在眼里的意思。
可他得知此事为朱元璋的心意时,对於胡翊的怒气也就消磨掉了几分。
如今的胡翊,轻易的不上朝,但他只要上一次朝,有事陈奏,便可以当做是皇帝的代言人来看待。
李善长这次当眾吃了这个亏,逼得朱元璋脸都不要了,当著群臣的面竟然差些撕破脸皮,公然想送他回家养老。
李善长心中颇为震动,再看向胡翊时,也就越发的放下了姿態,开口便多说起了好话:
“駙马驾临府上,我与你存义姻叔顿觉荣耀,如今陛下与皇后娘娘又如此宠爱你,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啊!”
胡惟庸立即开口道,“翊儿,今日就该改口,叫姻伯了。”
胡翊就叫了一声姻伯,可把李善长笑的嘴都合不拢。
虽然在座之人皆是位高权重,但在胡翊这个受宠爱的駙马面前,还是不够看的,话题很快就全都转移到了駙马爷身上。
朱元璋说的还真没错,李善长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旁敲侧击,这话语在不知不觉间,就勾到了朱元璋的身上。
“幸蒙陛下昨日恩赐的老山参,老夫当夜就燉了一盅来喝,今日只觉得百病消除,整个人都神清气爽,有劳贤侄代我到陛下那里道一声谢,顺便在陛下面前替我这个姻伯捎句话,善长谢陛下体谅之恩,今后必当为陛下用心办差,绝无二意,还请代为转达。“
胡翊知道,李相托自己去递话,他这是向陛下在示弱了。
胡翊现在也是老油条了,立即推让起来道:
“此事恐怕要姻伯亲自去说,陛下的恩赐,姻伯最少也该上个谢恩折,小侄去说有些不够正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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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善长立即接话道,“此事我当然要上折称谢,还要亲自到陛下面前去谢恩,但也要劳烦贤侄再与老夫说几句好话才是,礼多一些,总是好的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