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嫂表达著不满,胡显立即劝道:
“叔父乃是菱娘的大媒人,保著堂叔一家入了丞相的家族,人家先去拜见叔父也没有什么可挑理的。”
陈瑛就又说道:
“论权势也不该是先拜叔父的,二弟是朝中駙马,弟妹是长公主,无论如何也该先来拜见爹,
爹还送一头毛驴呢。”
胡父听著大儿子和大儿媳的爭论,只是笑著不说话。
柴氏也懒得管,胡令仪则是觉得大哥跟大嫂好像在吵架,要叫胡翊过去劝一劝。
反倒是胡翊最开心了,因为大嫂说的都是家事,也是因为家人被无视而发声的,这恰恰说明她把自己当做了胡家的一员,在为胡家人爭理呢。
这就是个好现象,至少大家都是一条心。
胡父现在想见儿子一面都很难得,一个在宫里,一个在宫外。
因为皇帝的规定,公主府是不接待閒杂人等的,即便是駙马的家人要见面,也需要通稟。
这会儿见了胡翊,胡父立即叫他坐下,赶紧让柴氏亲自下厨,去给胡翊做一顿他最爱吃的饭菜不久后,胡惟庸便带著两男一女,前来拜见来了。
胡惟庸拉著一个大约不到四十岁的乡下汉子,过府来激动地喊叫道:
“大哥,你快来看,仲康啊,这是小弟仲康!”
胡惟中和胡惟庸这两兄弟,相貌大概有七成像。
这个堂叔胡仲康的相貌,大概也有六成相似度,胡家人都是典型的方口、阔鼻和细眉毛、细眼皮,显得身子消瘦,但是目光都很有神。
拉著来人,胡惟庸便热情地和侄辈们介绍道:
“咱们胡家一共有三支,咱们这一支你们的亲祖父,名讳叫做胡喜堂,生下大哥和我,而后有了显儿、翊儿、令仪和承佑。”
“第二支便是你们的叔祖,名讳叫做胡喜良,生下了你们的堂叔胡仲康和胡安国,你们安国堂叔现在定远老家居住,这一次就只来了你们仲康堂叔。”
胡惟庸主要就介绍了这两支。
因为还有一支失联多年,找不见了。
胡仲康便被迎进门,在他身后跟著个皮肤黑的瘦小个子,瘦的骨包著皮。
胡惟庸又介绍道:
“这是大椿,跟翊儿同年的。”
胡大椿比胡翊小月份,所以连声叫著駙马哥哥,胡翊莫名又多出来个弟弟。
最后便是胡菱娘了。
胡仲康、胡大椿都穿的破破烂烂,却给胡菱娘攒了一身好衣裳。
这姑娘生的有一点姿色,尤其是一双很勾人的媚眼,即便只是立在那里不说话,都好像在含情脉脉的对你笑一样。
胡菱娘是很知礼的,上来便十分礼敬。
“拜见堂伯父,拜见堂伯母。”
“见过胡显堂哥,见过胡翊堂哥,见过大嫂。”
隨后家里的事,就都由胡菱娘和柴氏二人操持了,就连一向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陈瑛,这会儿居然开始找不著活干,觉得自己立在院子里显得多余。
看到胡菱娘如此干练,胡惟庸抚须笑看道:
“菱娘这孩子不仅知书达理,还手脚勤快、孝顺的很,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胡翊就趁机带著胡大椿出去逛街,给他和堂叔一人买了身新衣服。
大家围著院子旁边那颗石榴树坐下,胡仲康就说起了这些年来的遭遇:
“当初元兵拿俺们老百姓的人头冒功,杀了大半个胡家村的人,多亏了村里那些財主们替咱挨刀,都去抢富户的钱了,俺们才能顺利逃出去。”
胡仲康说著说著眼晴就红了,“可惜娘在路上饿死了,爹带著俺一路南逃到梧州安家,仗著胆子大,俺们父子两个给人家在乱葬岗抬路倒子、拉河里的户漂子,以此混点赏钱度日,爹就靠著这些给俺张罗了门亲事,这才有了大椿和菱娘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