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她的指尖微微用力,
“都是我的儿。”
李治进来时,手里捧著个锦盒,步履轻缓,脸上带著忧色。
他將锦盒放在榻边的小几上,打开时,里面是支白玉簪,簪头雕著朵半开的莲。
“儿臣寻遍长安的玉匠,才雕成这支簪子,愿母后能得片刻安寧。”
“有心了。”
长孙无垢的目光在玉簪上停了停,並未伸手去接,
“雉奴,你过来。”
李治依言上前,半跪在榻前。
长孙无垢抬起手,枯槁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。
“你和你爹,眉眼最像。”
她喃喃道,
“可你性子沉,比你爹年轻时,多了些。。。。。。算计。”
李治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隨即笑道:
“母后说笑了,儿臣只想守著您和陛下,护著大唐的江山。”
“江山。。。。。。”
长孙无垢重复著这两个字,眼神忽然变得清明,
“这江山是你祖父一刀一枪拼出来的,是你爹用半生心血守住的。
它不是棋盘,不能任由你把亲人都当成棋子。”
李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却依旧保持著恭顺:
“儿臣不懂母后的意思。”
“你懂。”
长孙无垢的声音陡然严厉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
“武詡的死,武顺的流放,崔家满门的鲜血。。。。。。
哪一样没有你的手笔?
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,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!”
李承乾站在一旁,指尖攥得发白。
他知道母亲早晚会察觉,却没想到会是此刻,在她油尽灯枯之际,撕开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。
李治低下头,眼中儘是阴冷之色:
“母后,乱世需用重典。若不除尽奸邪,大唐何以安稳?”
“奸邪?”
长孙无垢猛地咳嗽起来,喉间涌上腥甜,她用帕子捂住嘴,再移开时,帕上已是点点红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