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共勉!”台下响起参差不齐的回应。
江南道,苏州,吴县。
城门口,新张贴著弘文馆大学院招生章程,以及户部关於佃户申诉代缴租赋的新令。
告示旁,站著两名按刀而立的百骑司緹骑。
不远处的陆氏別业之中,不远处的陆氏別业脸色铁青的捏著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。
信上详细描述了朱雀门外那场血腥的处决,以及郑、崔、王三家的下场。
“暴君!屠夫!”陆明远猛地將信纸拍在紫檀木案上,
“他竟敢如此屠戮士林领袖!视我千年华族如猪狗!
这江南,不是他的关中!不是他能肆意妄为之地!”
“家主息怒!”
下首一位族老忧心忡忡,
“长安血案,陇右兵败,皆在眼前。
百骑司的鹰犬已遍布州县,那代缴租赋令更是釜底抽薪!
若再硬抗,恐步郑、崔后尘啊!不如暂且隱忍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隱忍?”陆明远厉声打断,
“他李承乾断了我们的田根,如今更要断我们的文脉!
弘文馆?
让那些泥腿子穿上青衿,与我陆氏子弟同列?
这是要掘我士族万世不易的根基!比剜心更痛!
隱忍?如何隱忍?”
他猛地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著细雨中的田庄,声音阴沉的说道:
“告诉依附我们的那些寒门小族和乡贤,谁敢送子弟去那劳什子弘文馆,今年的租子翻倍!不,翻三倍!
我看他们那点骨头,熬不熬得过青黄不接!
还有那些泥腿子佃户,不是能告官吗?
好!告诉他们,只要敢去告,他们租种的地,明年一粒穀子也別想收!
全家老小,给我滚出吴县!
我看是官府的代缴令快,还是他们饿死的快!”
“另外,”陆明远眼中寒光一闪,压低了声音,
“让『水龙帮的人动一动。弘文馆不是要建州学吗?
选址在城西那片洼地是吧?
夜里涨潮的时候,不小心衝垮几根桩子,淹死几个不开眼的泥腿子匠人。
天灾人祸,朝廷能奈我何?”
河北道,魏州,元城。
这里是博陵崔氏的祖地之一,气氛比江南更加凝重。
新任的魏州刺史,名叫张巡,一个出身寒微、靠军功和百骑司背景爬上来的酷吏。
州衙大堂。
张巡端坐主位,堂下跪著元城县令和几个本地崔氏的旁支头面人物,个个面如土色。
堂外空地上,刚刚斩下的三颗头颅还在滴血,那是昨日煽动庄户抗拒清丈的崔氏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