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京城传出消息:太仆寺卿张惟贤称病告假,闭门谢客。
与此同时,其府中一名家奴深夜翻墙逃出,携一铁匣投奔锦衣卫,内藏西域文书残卷及三支密封药管,经查验,含有与滁州死马体内一致的复合毒素成分。
证据确凿。
朝野震动。
朱标震怒,下旨革去张惟贤一切职务,交三法司会审。
抄家当日,又在其密室发现一幅地图,标注了全国十七处战略马场,并以红笔圈出“优先清除”
目标。
至此,真相大白。
原来张惟贤早年曾被北元细作收买,借改良马种之名,逐步植入绝育病毒。
王少卿察觉异常,欲上报朝廷,反遭构陷罢官,抑郁而终。
徐敬安接手后续调查,试图补救,却被张惟贤利用职权层层阻挠,最终被迫走上极端。
而这一切的背后,竟还牵出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??吏部尚书赵庸。
此人素有清名,却暗中庇护张惟贤多年,只因其子娶了张氏侄女,结成姻亲联盟。
更为骇人的是,赵庸书房暗格中搜出一封密信,竟是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余党联络名单,其中赫然写着“待机而动,毁其骑兵,方可复起”
。
原来,这场针对大明马政的阴谋,竟是十年前胡党残余势力与北元勾结的延续!
消息传开,举国哗然。
朱元璋怒极,亲书“逆贼误国,罪不容诛”
八字,下令将张惟贤凌迟处死,赵庸削籍为民,流放云南,其家族子弟永不得仕。
而周三娘,则被破格擢升为太仆寺少卿,兼“马疫总办大臣”
,统领全国防疫事宜。
但她并未停留于庙堂之上。
一个月后,她亲率一支精干队伍,携特制解毒剂与检测药剂,奔赴西北边境,追踪最后一批疑似感染马群。
途中穿越戈壁荒漠,遭遇沙暴、狼群、敌探伏击,几度濒死,仍不退缩。
她在敦煌写下一纸奏疏:“臣之所行,非仅为马,实为人。
马亡则军废,军废则国危。
愿以一身风雪,换大明千里铁骑不绝。”
朱标读罢泪下,命人将其疏文刻碑立于太仆寺门前。
史载:洪武二十四年春,滁州马疫案结,株连三省,罢黜高官九人,斩首二人,流放十余。
自此,大明设立“兽疫监察司”
,每岁巡检全国马场,防患于未然。
而那位曾被人讥为“女子妄言牲畜之道”
的许县令,最终成为明代唯一以兽医身份入列《实录》的官员。
风雪终会停歇,但她的名字,却永远留在了大明的马蹄声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