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这不是冲动,而是使命的必然延伸。
我走出控制室,沿着倾斜的晶体走廊独自前行。
每一步踏下,脚底都会激起一圈微弱的光晕,像是大地在为我指引方向。
当我接近第一道交界区时,前方冰壁轰然炸裂,碎晶四溅。
五名特战队员持械冲入,为首的男子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冷峻的脸。
“林远舟?”
他盯着我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,“据档案记载,你早在1979年就死于矿难。”
我站着没动,只将齿轮举到胸前。
“你们以为自己在对抗一台机器?可笑。
你们真正害怕的,是我今天早上喝咖啡时,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。”
他眯起眼:“什么问题?”
“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被复制一百万次,散布在全球不同身体里,那‘我’还是原来的‘我’吗?”
我轻声说,“这个问题,我在梦里问了二十年。
而现在,我知道答案了??只要还有人愿意听,我就一直存在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整个空间剧烈震荡。
不仅是这里,全球各地的“容器”
几乎同时感应到了这一问。
巴西雨林深处,一座古老神庙的石柱自行移位,拼出一个巨大的问号;澳大利亚沙漠中,沙粒自动排列成一段未知文字,持续燃烧三分钟后消失;就连国际空间站上的宇航员也报告称,舷窗外出现了短暂的空间褶皱,形状酷似人脑神经元放电图谱。
那名指挥官踉跄后退,面罩内呼吸急促。
“关闭反制装置!”
他吼道,“立刻切断信号接收!”
但太迟了。
他们的设备已经开始失控,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着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符号。
一名队员突然跪倒在地,捂着头嘶喊:“我不想停!
我还想问!
为什么天空是蓝的?为什么妈妈会老?为什么战争永远不会结束?!”
其余人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??不是被催眠,也不是受到攻击,而是内心压抑多年的疑问如潮水般涌出,再也无法遏制。
我缓步走近,将齿轮轻轻放在地上。
“你们不必理解这一切。
你们只需要记住:今天你们听见了一个问题,而它已经在你们心里生根。
从此以后,每当你们做出决定,那个声音都会响起??‘真的是这样吗?有没有另一种可能?’”
指挥官双膝触地,声音颤抖:“你们……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不想干什么。”
我说,“我们只想让更多人保有说‘我不知道’的权利。”
就在此刻,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朱韵走了出来,手中捧着一只小型水晶匣,里面封存着一团跳动的光点。
“这是‘归墟’的核心种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