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板随着孔净起身的动作左右晃动,她一边拢头发一边走去拉窗帘。
“那是因为如果不定闹钟,你就会一直一直……继续。”
校服外套掉了,孔净捡起来抖了抖搭在椅背上,毛衣还是完好的,她把手从下摆伸进去理了理里面有些歪了的打底衫。
“我没碰那儿。”
陈端两个手肘向后撑在床上,仰躺着忽然来了一句。
孔净脸上刚要散掉的热气又聚集回来了,她没说话,走过去很镇定地踢了陈端一脚。
外卖有点凉了,吃完之后,没着急回学校,孔净站在阳台上一边消食一边背英语范文。
期末考试在即,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数每一天都在减少,座位上的复习资料却越堆越多,教室里的空气仿佛也因此被挤压,令人喘不过气来。
孔净抗压能力算是强的,她从来没叫过苦,但脸上的笑容明显要比以前少很多。
陈端自己心态放很平就算了,还来劝孔净,“你现在的分数保持下去,高考成绩不会差。”
“不差就行了吗。”
孔净不认同,清安高中的年纪第一,在那些重点高中里只能算是中上水平。
她想考好一点,再考好一点。
从小到大都是被安排,这回她终于能自己做主了,当然要拼尽全力。
孔净把自己整理的资料每科分门别类,为陈端量身定做一个学习进度表,也监督他学。
陈端最近这段时间格外乖,但他总是有坏心眼,比如:
“这个太难了,你过来再讲一遍。”
边说,边敞开两条长腿,示意孔净坐上来。
再比如:
“这个单词怎么发音?”
他盯着孔净的脸,等她一张开嘴巴就低头去勾她的舌头,美其名曰弄清楚舌头形状更有利于发音标准。
现在也是,孔净在阳台上晒着太阳背英语,他散漫走来,前胸贴着孔净后背,单手从她身侧绕到前面,也不捣乱,净白手掌稳稳托着孔净的手给她当人形书立。
少年散发的荷尔蒙气息却格外强烈。
“……”
孔净淡定看了眼手表,差不多该出发去学校了。
陈端跟在她身后,一根长指隔着毛衣在她背脊上游走,孔净忽然想到什么,“……戴望雅,她还在临水镇住着吗?”
“你问我?”
陈端都懒得回这句,先走去门口换鞋。
“不问你问谁?我们两个之中,应该是你和她更熟吧?”孔净穿校服外套的动作顿了下,一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,她表情不善,“毕竟,你们也亲过。”
“……??”
陈端皱眉,看她像看说胡话的高烧病人。
孔净推开他,换了鞋子出去,咚咚咚地踩着楼梯台阶,中途还用手背在嘴唇上揩了一下。
陈端走在后面看见她的动作,第一反应是被气笑。
孔净仰头,也回了他一个冷笑。
“明天、后天、大后天都不要来找我吃饭。”
“……”陈端几步垮下台阶和孔净的速度追平,“你讲不讲理?”
“我不讲理,戴望雅比较讲理,你找她吧。”
“你这张嘴还是用在别的地方比较合适。”陈端说着手掌就伸过来,要掐孔净的脸。
孔净撒腿就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