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端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,是想等孔净洗完之后用凉水冲冲就了事。
孔净背对着站在床尾的收纳箱前拿换洗的衣服,顺便也把他的拿出来。
走向浴室途中脚步顿了顿,孔净回头问他,“不洗吗?”
陈端一愣,柠檬黄的光线晕染开,他撞上孔净清白视线,怀疑自己幻听。
“是我想的那种洗法吗?”
孔净老是不按牌理出牌,陈端还没接触到热水,身体已经热了。
孔净没答这句,抱着两套睡衣进了浴室。
距离除夕夜那次,已经快过去一周。
这期间他们晚上抱着睡觉,却只接过一次吻。
初尝之后,陈端时常有反应,或许是为了证明他并非孔净所说的动物性,他连浴室都不去,硬生生等待自行消解。
屋子就这么大,就像Lily说的转个身都能碰到头,孔净不可能不知道。
但她不置一词,不予理会。
态度冷清到让陈端感觉他单纯生理性的反应都有罪。
热水淋洒,逼仄的空间很快盈满雾气。
对面楼的灯火隐约从墙上的窄窗漏进来,但因为没开灯,所以视物不明,只能靠触觉、听觉和嗅觉来探索。
墙壁上的瓷砖反而是凉的,孔净手掌贴上去的时候被激得微微抖了一下。
陈端以为她的反应是由其他造成的,尽管难耐,他还是克制地提醒,“孔净,没必要开场就玩这么大。”
“你不想吗?”
孔净把湿发捋到一边,回头说话的时候,顶上的热水从张开的唇瓣流进去。
“孔净……”
“叫姐姐。”
陈端太阳穴一跳,“姐姐……”
孔净蜷起十指撑住墙面。
“你是在惩罚我吗?”
这样的场景陈端此前连幻想都不曾。
“我记、得你之前……说这是、奖励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没可是,孔净偏转着脸在黑暗中准确咬住他的唇。
时间有点久,热水慢慢变成温水,在彻底成为凉水之前,陈端盲摸关了花洒。
放在置物架上的衣物都被濡得半湿了,他张开一条浴巾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孔净没让他帮,简单擦了擦,穿上衣服就先出去了。
陈端出来时,听见“嗡嗡”声,孔净在吹头发。
以前,在他们还维持清清白白的姐弟关系时,陈端经常帮孔净吹头发。
因为孔净的头发又长又密,她嫌麻烦就会偷懒,吹风机没运转两三分钟就关了,但是水汽闷在发丝里隔天起床又会头疼。听她念叨两次之后,再遇见她不好好吹头发的情形,陈端就会代劳。
孔净坐在桌前看书,他站在椅子后面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帮她全部吹干。
奇怪的是,突破界限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之后,陈端好像反而失去立场为孔净做这类日常小事。
“我们聊聊。”
陈端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弄烦,尽管半个小时前他才在那个淋满热水的空间获得无上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