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呢?你从上海偷跑回来,又找到这里来。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澄清?”
陈端反问。
“还能为什么?我就是收到你发的信息才去的!!!”
一楼的音乐声很大,戴望雅扯着嗓子喊。
“信息呢?你凭什么说我给你发过?”
没有信息,信息已经没了。
没人可以证明陈端约过她。
戴望雅一下静了,彩灯继续照在陈端的脸上,还是那么漂亮,但是他目光里的冷意和讥笑几乎已经溢出来了。
戴望雅浑身僵硬,她其实有个猜测,“我听孔净说过,你和李哲认识……是吗?”
陈端觉得有些人的蠢真是从一开始就写在脸上,这种问题他为什么要回答?
也不需要他回答了,戴望雅就是再蠢,她心里的猜测也已经自动闭环了。
只是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行为能和外貌具有这么大的反差。
“你好可怕……”
“可怕的难道不是你?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就敢发照片骚扰,又仗着有钱转校,肆无忌惮地打扰别人的生活。”
陈端语气平常,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不过是你来我往。
戴望雅感到被羞辱,眼泪夺眶而出,她喊道:“那是因为、因为我喜欢你!”
人真是一种奇怪又傲慢的动物,自以为情感是更高级甚至是最高级的需求与赠予,无论犯下任何过错只要在原始动机里加上一点喜欢和爱,好像就可以轻易被原谅。
“我也说过,不止一次,我讨厌你。”
陈端毫不掩饰眼里的讥诮。
所以,都是你自找的。
戴望雅的骄傲被彻底粉碎,她感觉自己在陈端眼里就是一团披着华丽服装的垃圾。
她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陈端身上砸。
这种歇斯底里的小把戏在陈端看来更加可笑,他略微侧过身,烟灰缸和花瓶就从他身边擦过,砸向旁边的舞池地板。
“嘭嘭”两声闷响,旁边两个服务人员过来劝,戴望雅像那天晚上一样被左右钳制住。
可是她想不通,明明她才是受害者!
拉扯中,她忽然抬眼看向陈端身后,“——姐姐,你知道你弟弟是这种人吗?!”
孔净背着一只帆布包站在那只碎花瓶旁边,面对戴望雅的这句并不知道该怎么答。
她想,今天来得不是时候,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比现在来要好得多。
但是已经撞上了,该听的也都听见了。
她的脸也被灯光涂成了彩色,可她的脑子却一片空白。
听见面前有人问她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孔净抬眼,陈端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服装站在她面前,很有棱角的嘴唇一张一合,是在跟她说话。
“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来吗?”孔净说。
陈端故意在学校小卖部当着孔净的面说请那群男生来悦色消费,这几天赵长又经常透露在悦色怎么怎么快活,如果什么都不想让孔净知道,陈端就应该像从不透露逃课之后去了哪里一样,绝对的守口如瓶。
而不是阶段性地撒一点诱饵出来,勾起她的好奇心和担心。
或许更多的,是嫉妒心。
因为这是一个声色场所。
陈端忽然笑了一下,霓虹色泽中他脸上的酒窝被硬挤出来。
“谁知道你今天来。”
知道她会来,不知道她今天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