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婉青笑了,眼角却泛起湿意。
当晚,“倾听者回声计划”
迎来第二次聚会。
会议室灯火通明,三十一名志愿者再度齐聚。
这一次,他们不再只是讲述过去,而是开始设计“校园倾听角”
试点方案??计划在未来一年内,在十所外来务工子弟学校设立匿名信箱与定期通信机制。
轮到唐果发言时,她拿出一部老旧MP3播放器:“这是我高中时收到的第一封音频回信。
那时候我重度抑郁,整晚整晚睡不着。
是海风邮局的一位匿名导师,每天录一段话发给我,有时是诗,有时只是安静地陪我呼吸。
她说:‘你在,我就在。
’”
她按下播放键,沙哑女声缓缓流淌:“今晚的月亮很圆。
你要是醒着,就看看它吧。
它不说话,但它一直在那里。”
全场静默。
有人低头抹泪,有人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。
会议结束已是深夜。
袁婉青独自留下整理资料,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微响动。
她推门而出,只见台阶上放着一只手工编织的纸篮,里面盛着十几颗折成星星的彩纸。
每颗星星里都藏着一句话:
>“谢谢你那天多看了我一眼。”
>“我开始按时吃饭了。”
>“我把信纸藏在枕头底下,睡觉就不怕了。”
>“我想报名当义工。”
最后一颗星最大,展开后写着:
>“我也想成为一盏灯。”
她捧着纸篮回到办公室,将星星一颗颗摊开,铺满桌面。
月光透过窗户洒落,映照出斑斓光影,宛如一片微型银河。
她打开电脑,在《倾听手记》新增一页,写下今日日记:
>“今天我们没有拯救任何人。
我们只是让一个孩子敢说出‘我是谁’,让一位母亲重新听见儿子的心跳,让一群曾经破碎的人,发现自己也能照亮别人。
>这或许就是赵承志当年所说的‘回声’??当你向山谷呼喊,回应你的不只是风,还有无数隐藏在暗处、同样渴望被听见的灵魂。”
凌晨四点,她终于关灯离开。
走过庭院时,风铃轻响,一如十五年前那个初遇赵承志的黄昏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邮局门前。
一对农民工夫妇带着女儿前来,女孩怀里抱着一个铁皮饼干盒,里面装满了她从小学到现在的日记本。
“听说你们收心事?”
男人搓着手,局促地说,“娃不肯跟我们说,老师建议来找你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