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倦摘掉帷冒,表示礼貌。
庐山真面目一显,他们愣了下:“是你?!”
原身常纵马过市,没几个人不认识这张脸的。赵述和夫子最先回过神,立刻向容倦见礼,顺便介绍起华服男子:“这位是驸马爷。”
按理驸马从四品,容倦需要向他作揖。但这驸马也是个人才,压根不讲究那些虚的,主动过来和容倦说话。
他身上还带着些酒气,走路东倒西歪。
“原来是容侍郎。”
他不带任何成见,反而亲昵拍了拍容倦肩膀:“我一见你,就知道我们俩肯定投缘,少年人啊,你是不是也曾有怀才不遇的烦恼?”
驸马做不了什么大官,在他看来,过去受继母压迫不得不以纨绔示人的容倦肯定感同身受。
几位夫子假装没听见,驸马经常言出无状,大家都习惯了。
不幸升到五品官的容倦认真回:“我的烦恼是怀才太遇了。”
“……”
楼下的文人们已经重新开始吟诗作对,押韵的音节混淆在一起,文气四溢。还有一些好奇的学子围在楼梯口侧耳倾听,企图获知上面是个什么情形。
稍后宋明知还有一场文斗,容倦做事倒是很有分寸,丝毫不耽误时间。
他主动坐去自始至终唯一没开口的那人对面。
文斗场上,不讲虚礼和身份。
双方隔着一张特别定制的桌子,合能做棋盘,展开可进行书画。
这是容倦第一次见宋明知。
这位大名鼎鼎的才子长相也清俊出尘,最特别的要数他眉心偏左有一点痣,看着孤傲出尘,颇具佛性。
传说中的京圈佛子古代版。
宋明知也打量了容倦,但只是随意瞄了眼,不足半秒钟。
容倦率先开口:“要比什么?”
宋明知没有回答。
一名夫子见状失笑道:“比试项目从来都是发起文斗的人来主张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容倦喝了口免费的茶叶,想了想,“那不妨宋兄提一个比试项目,我在此基础上再提一个,来回为一局,共三局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和,就像在说一件十分稀疏平常地事情。
宋明知握住杯盏的手一顿,一双眼睛渐渐眯了起来。
穿堂风都滞缓了几秒。
后面的驸马爷收起了脸上的玩笑。
夫子们互相对视一眼,其实一开始大家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思,容倦之所以会来这里也被归结为故意给容承林示威——才抢了一个门客,我随时可以抢你另一个。
说实话,有些幼稚。
这种看戏的心情在容倦进一步开口时,宣告戛然而止。
一般只有极为自信自己的才学碾压文斗对象时,才会这么提。
他是怎么敢的?
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类为胆大包天和哗众取宠的一类,容倦轻声道:“诗词歌赋太无聊了,实在想不出有意思的命题,还是宋兄先来吧。”
“……”
你就说你诗词歌赋一个不通不就行了?
容倦有意地筛掉了一个大笼统项目,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宋明知。
他看人自有一套标准。
比如容恒燧认为容倦走到今日全靠运气,宋明知却不这么认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