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尽欢看似疯批,但出神入化的演技并未消失。
话落,谢尽欢脸上就显出了几分淳朴憨厚,目不转睛看着身前的太后娘娘,眼底带着‘可望而不可及’的仰慕,模样就和三年前在三岔林,望着郭太后带着老爹离去时一模。。。
春风拂过桃林,花瓣如雨飘落。
谢尽欢坐在老位置??那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上,手中握着一支新削的竹笛,尚未开孔。
孩子们围成一圈,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,最小的还抱着奶娘送来的陶碗,眼巴巴望着他。
“谢叔,今天讲哪一段?”
阿念率先开口。
他已能稳稳行走,额上银纹褪成淡痕,像一道被时光抚平的旧伤。
夜里不再惊醒,也不再无意识地哼唱那首邪歌。
只是每逢月圆,他会安静下来,望向北冥湖方向,仿佛听见谁在低语。
谢尽欢笑了笑,将竹笛搁在膝头。
“今天不讲故事。”
他说,“今天我们学听。”
孩子们面面相觑。
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问:“听什么?风吗?”
“听你自己。”
谢尽欢轻声道,“闭上眼睛,把手放在心口。
你能感觉到心跳,对不对?现在,试着问它一句:‘你为什么跳?’”
一片寂静。
只有风吹桃枝的沙沙声,和远处溪水潺潺。
半晌,一个瘦弱男孩忽然抽泣起来。
他叫阿禾,是南岭迁来的孤儿,去年才学会说话??因幼时目睹村寨焚毁,惊惧至哑。
“我……我听见了。”
他哽咽着,“我的心说……它怕黑,怕再没人要它。”
谢尽欢起身走过去,蹲下身抱住他。
“那就告诉它,”
他声音温和,“你现在有家了。
你可以哭,可以怕,但不必一个人扛着。”
阿禾伏在他肩头痛哭出声。
其他孩子也陆续闭眼,有的笑了,有的皱眉,有的默默流泪。
阿念静静坐着,指尖轻轻摩挲额角,似在与某种无形之物对话。
这一刻,没有咒语,没有仪式,没有神谕降临的轰鸣。
只有十几颗稚嫩的心,在春日暖阳下,第一次真正听见了自己。
***
夜深人静,谢尽欢独坐灯下,翻阅一卷残破手稿??那是从心语学院废墟中抢救出的《源典》抄本。
虽经火焚,部分内容仍可辨识。
他逐字对照记忆中的正统记载,发现已有七处被悄然篡改:
>原文:“心语者生而自由,其责在听,不在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