团子无神地盯着他,眼珠子分明对着池隼的方向,可里面却什么都倒映不出来。
可周围的东西他看不进去,面目也对应露出了一种微弱的疑惑,仿佛无法理解外界正发生的事情。
“停手吧。”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情绪,“你想让他继续难受吗?”
池隼立刻站了起来,望向了屏障外,小生物们撞上恐怖的藤蔓,那藤蔓的利口瞬间就能吞噬他们,他们却无知无惧,他险些以为,这些人已经疯了,他们用尽一切厮杀着,眼里厮杀出了一种残忍的狂热,现在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这样疯狂的生物,却实在太脆弱了,脆弱到毫无自保能力,随时都会死去。一旦那眼底个后果出现,数以万计的生物意识消失,磅礴的信息流足够彻底摧毁团子的神智。
这样紧迫的时刻,池隼却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镇定,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对着无数厮杀中的小生物开口,他语调狠厉,刺激了所有人的情绪:“他们是叛徒,杀了他们!”
那一句话极其用力,可被震天的喊杀声一盖,几乎只剩下了嗡鸣。但就这么轻飘飘几个字,传过去却轻而易举压断了小生物们理智的弦,小生物们动作一停,齐声吼了一声,仿佛周围所有都成了敌人,再也不顾随时会攻击到自己的藤蔓,朝着周围胡乱砍了杀去,锐利的生物特征,甚至柔软毫无杀伤力的皮毛,凡是可以攻击的全都抛了出去。
他们瞬间挤在了一处,人群挤压上了屏蔽网,下一刻,挤压到极限的人群膨胀,濒临极限的屏蔽网应声而碎,屏蔽网的碎片炸开,割伤了脆弱的表皮,一泼一泼的鲜血倾洒在地上。
鲜血流出的瞬间,他们仿佛闻到了食物的恶狼,眼睛冒着绿光,朝着屏蔽网内杀了进去。
季开骂了声瞬间追了上去。
池隼话音出口的瞬间,关岁理浑身一寒,他三两下钳制了池隼,第一时间卸了池隼的下巴,去观察池隼的眼睛,可出乎意料,里面是完完全全的清明。
关岁理语意冰寒:“你疯了吗?你要干什么!”
池隼嘴唇里一阵甜腥味,那是被关岁理卸掉下巴时擦出的伤口,他无法说话,嘴巴也无法闭合,汇聚的涎水狼狈地渗出,眼睛里却都是张牙舞爪的笑。
身后喊杀声逼近,关岁理一拉他的领子,质问:“为什么?”
第一个小生物的刀要砍进谁的致命处,第一根藤蔓要吞噬谁的血肉,被季开赶到拦了下来,三两下打晕了小生物,还贴心地把藤蔓打结,把人缠了起来。
可周围都是浩浩荡荡的人群,入目全是脚底,随便一扔估计得被踩成肉泥,拎在手里也碍事,他瞧见了一边努力扒拉人群挤过来的刀胳膊,喊了声:“接着。”
刀胳膊还没反应过来,怀里已经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生物,藤蔓的利口险些吞了他,他好险没直接丢出去,转头要骂,季开已经不见影子了,轰轰的人潮涌来,他只好扛着这危险的祖宗艰难逃命。
季开已经朝着另一处追了过去,不忘朝高台上喊:“快点。”
关岁理没有任何反应,季开下面的喊声仿佛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耳朵,可忽地,他啪地阖上了池隼的下巴,清脆的骨骼闭合声中,关岁理手灵活一掐一架,就把池隼吊了起来。
他的语气并没有变化,可现在听起来,却莫名叫人心悸:“我真的想让你做什么,并不需要你的同意,你确定要我动手吗?”
池隼身子一瞬间紧绷,浑身愤怒到发抖,可被关岁理这么吊着,他动都动不了,半响,他艰难地动了动嘴,模模糊糊发出了几个音。
关岁理把他丢到了地上,却没有一刻松开他:“你要做什么,告诉我,我或许能帮你。”
池隼转过了头,他望着祭坛下自相残杀的小生物,满眼沉痛:“都是你们,你把容器毁了!典礼一完,团子会被他杀了的,我需要一个新的容器!我只能这样!”
他看着关岁理,竟然忽地露出一个畅快的笑,就好像那样无能为力的痛苦,能让别人感受到,他就会好受很多:“帮我?你有什么办法?帮我把这些藤蔓一个个喂饱吗?”
“容器?你不早说。”耳边响起季开轻松的声音,前一秒声音还远,后一秒已经站在了祭坛上,顺手还丢下几个晕过去的小生物,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,“害我白忙活这么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