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盖宝车之內,空间宽敞,布置典雅。
俞珩抬手轻挥,一道道玄奥的黑白阵纹自他指尖流淌而出,如同有生命的游鱼迅速交织,布下一座隔绝內外、混淆天机的辟世阵纹。
阵成瞬间,他周身朦朧的紫气散去,恢復原本清俊的容貌。
他看向对面同样褪去古风偽装,露出真容的叶凡,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:
“叶居士,许久未见了。
叶凡见到熟悉的笑容,心中一直悬著的大石落下,激动之情溢於言表:
“道长!我就知道,仁者天助,您吉人自有天相,定能逢凶化吉!”
俞闻言,却是失笑摇头:
“仁者?叶居士谬讚了。
我非仁者,实乃屠夫,一路行来,脚下踏著的多是腥腹血骨,所为之事也多涉杀伐。
所幸运气一直还算不错,虽屡次在地府门口徘徊,终究还是活下来了。”
叶凡能感受到他话语中轻描淡写之下隱藏的惊心动魄,正色道:
“道长过谦了。
我虽不知您具体经歷了何等磨难,但想来定是九死一生,步步杀机。您能如此云淡风轻地道出,今日方知何为静水流深,胸有惊雷。”
俞珩依旧摇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车壁,望向了无尽的虚空:
“这並非谦辞,而是每一个踏上求道之路的人,或多或少都要经歷的劫难抉择。
你——·以后也不会少。”
叶凡神色一凛,肃然道:
“叶凡受教。”
他平復了一下心绪,好奇地摸了摸身下这架华贵非凡的宝车,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:
“道长,您—怎么会成了紫府圣地的圣子?还有—————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丝谨慎,“您和太初边缘秘境太古族的龙皇子,究竟是什么关係?当初您踏入荒古禁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一连串的问题,道出叶凡心中种种谜团。
俞珩只是微微一笑,並未直接解释其中曲折,他目光悠远,缓缓开口道:
“说来话长,但归根结底,不过是为了利於修行罢了。
紫府圣子、古族皇子,乃至妖族殿下—这些都只是一个名称,一个便於行走世间的身份符號。”
他的声音平和深邃:
“我是来自星空彼岸,那颗名为地球的古老星辰上的一个道士,所求所寻,无非是冥冥之中的大道。
行走於此间,问道易境,以变求悟,不断转换身份,体验不同的道途因果,都只是为了拨开迷雾,离『道』”的本质,更近一步而已。”
叶凡听著这番超然物外,又蕴含著至理的话语,只觉得其中境界高远,自己虽能理解字面意思,却难以完全体会其中的深意。
他不由得感嘆道:
“道长之心境,已如游戏人间的尘世仙人,縹緲高远,非我所能揣测了。”
就在这时,宝车微微一震,缓缓停下。
车帘外,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:
“圣子,驻地已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