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廊两旁,乃一方方被强大禁制笼罩的雷池。
池中是浓郁到化为液体的各色雷霆,滋滋作响,偶尔有雷精、电蛇在其中凝聚、嬉戏、湮灭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纯粹破坏气机。
“这些雷池,乃是淬炼雷部法宝、天。。。
雪线之上,风如刀割。
林远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拨开帐篷帘角,望向远处那片被极光染成幽蓝的冰原。
云南女孩仍在睡梦中,呼吸轻浅而均匀,像是怕惊扰了这寂静世界的某种平衡。
他轻轻放下帘子,回到火堆旁,将最后一块干柴推进炭灰里。
火焰挣扎着跳了一下,映出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疲惫与沉思。
心口的卵泡微微发热,像有谁在里面轻轻敲门。
他闭上眼,任意识顺着那股温热下沉。
刹那间,耳边响起无数细语??不是声音,而是直接在神经末梢上刻下的情绪:一个胚胎在堕胎药水流进子宫前的最后一颤;一位母亲在产检报告上看到“无心跳”
时指甲掐进掌心的痛;一对夫妻抱紧彼此,在冷冻胚胎销毁同意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个雨夜……这些记忆不属于他,却早已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。
“你还醒着?”
云南女孩不知何时已坐起,披着厚毯靠在他肩边。
“嗯。”
林远睁开眼,“它们今天特别活跃。”
她点点头,从怀中取出日记本,指尖抚过封皮上的裂痕。
“你说,我们记录下来的这一切,真的能改变什么吗?不是法律、不是制度,而是人心?”
林远沉默良久,才道:“改变从来不是一纸宣言。
就像归音兰不会因为被人听见就停止发光,也不会因为无人关注就熄灭。
它只是存在。
而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抵抗。”
她笑了,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。
“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不是那些被终止的生命,而是生下来的人,一辈子都不知道,自己曾有一个手足,在黑暗里为他们安静地让过路。”
话音落下,营地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。
像是雪粒滚落,又像脚步踩碎薄冰。
林远警觉起身,握紧腰间的骨匕??那是他们在峡谷洞穴离开时,一根藤蔓自行断裂后留在他掌心的馈赠,形似婴儿手指,却坚硬胜铁。
他们走出帐篷,月光洒在雪地上,泛着银白冷辉。
而在十步之外,一株植物正缓缓破雪而出。
茎干纤细透明,顶端托着一朵花,花瓣呈半透明状,内部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孔,嘴唇微动,仿佛在无声诉说。
“星眸花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”
云南女孩低呼。
林远蹲下身,凝视那张脸。
它不像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株星眸花那样只是投影般的虚影,而是带着某种清晰的意志。
当他伸手触碰花瓣时,整朵花骤然亮起,一道光束射向天空,竟与极光产生共鸣,交织成一片旋转的星图。
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段影像:
一座深埋于地壳之下的城市,由亿万根发光藤蔓编织而成,宛如倒悬的森林。
每一根藤蔓都连接着一枚悬浮的卵泡,里面蜷缩着尚未降生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