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……”
林星眸声音哽咽。
>“我们是你听过的哭声,是你梦里的低语,是你路过妇产科门口突然心头一紧的感觉。”
>“我们是你遗忘的悲伤,也是你不曾察觉的守护。”
一个小男孩走出人群,约莫六七岁模样,穿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常见的红毛衣。
他仰头看着她,眼睛清澈得像是能照见前世。
>“我本该是杭州纺织厂女工的第一个孩子。
她怀了八周,在车间摔倒流血。
没人知道她偷偷给胎儿织了一件小毛衣,藏在枕头底下三年。”
>“后来她再生了个儿子,活到四十岁都不知自己有个‘看不见的哥哥’。”
>“现在,他知道了。
因为他梦见我牵着他走路,嘴里哼着妈妈当年哄我的歌。”
林星眸怔住。
这正是她在共感学院档案室见过的一份案例报告。
那位中年男子在接受心理疏导后,主动回到母亲旧居寻找遗物,果然从腐朽的木柜夹层中找到了那件褪色的小毛衣。
当他把它抱在胸前痛哭时,掌心第一次浮现星形胎记。
“所以……你们一直在等?”
她轻声问。
>“不是等重生,”
另一个女孩接口,身穿民国学生装,“是等被承认。
只要有人记得‘我存在过’,我们就没真正消失。”
>“你们建的‘记忆碑林’,每一块石碑下埋着一封信,写给那个没来得及见面的孩子??那一刻起,我们就自由了。”
林星眸忽然明白为何近年来全球自杀率骤降,尤其是育龄女性的心理健康显著改善。
不是药物进步,也不是政策完善,而是整个社会开始学会“回头望一眼”
。
人们不再把流产、死胎、引产当作需要沉默掩盖的羞耻,而是允许哀悼,允许命名,允许为一个未出生的生命设立纪念日。
这种承认,就是解放。
她低头看向脚边的归音兰幼苗,发现它的第二片叶子已经长成,叶面上浮现出新的文字:
>**“谢谢你听见我。”
**
与此同时,远在西伯利亚的巨树猛然震颤。
树冠顶端释放出一圈环形光波,以次声频扩散至全球。
正在睡眠中的星形胎记持有者纷纷惊醒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意,仿佛多年失散的亲人终于打来电话。
联合国共感事务署立即启动应急监测系统。
数据显示,此次波动并非随机,而是精准对应地球上所有正在进行“临终关怀”
的病房、所有刚刚经历生育创伤的家庭、以及所有正准备接受人工流产手术的女性所在位置。
更令人震撼的是,在巴西、印度、冰岛、新西兰等地,同时出现了“集体梦境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