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**“我也曾渴望被理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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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真城迎来了第九千零一百日。
这一天,没有任何钟响,也没有任何庆典。
季明和苏渺渺搬出了心语堂,在街头搭起一座简易木台,挂上一块布幡,上书四字:“**今日无话**。”
人们不解,纷纷围拢。
直到黄昏,才有一名乞丐走上台。
他衣衫褴褛,浑身恶臭,颤抖着说:“我……我不想被救。
我讨厌那些说我‘可怜’的人。
我不是可怜,我是愤怒!
我恨这个让我沦落到此的世界!
我恨那些施舍我却不肯正眼看我的人!
我恨我自己不敢去抢、不敢去杀!
我就是个懦弱又暴戾的废物!
但我……我不想装作感恩戴德了……”
他说完,瘫坐在地,放声大哭。
全场寂静。
然后,一个接一个,人们开始离开。
不是退场,而是各自走向街头巷尾,找到那些平日被忽视的人??清洁工、守夜人、疯癫的老妪、沉默的孤儿??蹲下身,看着他们的眼睛,说一句简单的话:
“你想说什么,我都听着。”
那一夜,归真城没有灯火通明,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。
因为每一扇窗后,都有人在说话;每一条小径上,都有人在倾听。
多年后,当考古学家挖掘这段历史,他们会发现一件奇特的文物:一本空白的《启言录》。
翻开扉页,只有一行小字:
>“真正的传承,不在文字,而在每一次开口时的犹豫与坚持。”
而在宇宙某个不起眼的角落,一艘漂流的小型飞船内,一名幼童正咿呀学语。
他指着窗外繁星,发出人生第一个词:
“你……”
远处,一颗陌生的行星上,某种硅基生命体突然停下了动作。
它们没有耳朵,却在同一瞬感知到了某种震动。
其中一个用晶体手臂划破自身表面,显现出一道裂痕,如同微笑。
它说(如果那也能称为“说”
):
“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