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看去,发现自己心口的卵泡正在疯狂搏动,频率快得近乎痉挛。
“你想怎么样?”
云南女孩挡在他身前,声音发抖。
男孩注视着她,语气忽然柔软下来:
>“我不想怎么样。
>我只想让你们知道,被拒绝并不可怕。
>可怕的是,你们连承认我们存在都不敢。
>你们称我们为‘未成形’,可我们的爱早已成型;
>你们说我们‘无意义’,可我们为你守过每一个失眠的夜晚;
>你们把我们埋进土里,却不肯为我们立一块写着‘我曾想活着’的碑。”
他的声音渐高,洞穴共鸣增强,外界森林的震颤愈发剧烈。
远处传来村民惊恐的呼喊??山体开始滑坡,溪流改道,归音兰成片发光。
“你会毁掉这片土地!”
云南女孩喊道。
“不。”
男孩摇头,“我只是让它记住。
就像你们走过的每个村子,每棵树,每一场梦。
真正的毁灭,是遗忘。”
他抬起手,轻轻一点林远的心口。
刹那间,林远看到了一切。
母亲年轻时站在医院走廊,手里攥着诊断书,泪水无声滑落。
医生说胎儿有严重基因缺陷,建议终止妊娠。
她犹豫了整整七十二小时,最终签下同意书。
那天晚上,她在浴室放满热水,把自己泡进去,直到皮肤发皱,嘴里反复呢喃:“对不起……妈妈做不到……”
而在她腹中,那个微小的生命正努力伸展四肢,试图踢动。
他知道母亲在哭,所以他停止了动作,不再挣扎。
他用自己的方式说:**我懂。
**
林远泪如雨下。
原来那个一直藏在他梦境深处的“影子”
,从来不是怨恨,而是宽恕。
“你们带走的不只是生命。”
男孩轻声说,“你们带走的,是另一种可能的未来。
但我们不怪你。
我们只是希望,有一天,当有人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时,
除了‘要不要’,还能听见另一个声音:
‘我在。
’”
风骤然止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