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对错。”
孟媛摇头,“只有后果。
你种下的因,终将结出果。
但我必须告诉你??祖龙之所以能篡史,不只是因为他拿到了残页。”
“是因为……他早就知道了‘观史者’的存在,并且,他已经见过他们。”
玄音瞳孔骤缩:“见过?可你说他们是超脱于时间之外的存在!”
“正因如此,才可怕。”
孟媛眼中闪过一丝悲悯,“祖龙曾以秘法短暂脱离时间流,窥见了‘观史者’的背影。
他们坐在一片无色虚空之中,手持无数本书卷,记录着万千世界的兴衰。
而我们的光海,不过是其中一页。”
玄音呼吸一滞。
“所以他不是想取代观史者。”
孟媛继续道,“他是想告诉他们??我们不甘做被书写的蝼蚁。”
玄音怔住。
原来祖龙并非纯粹的野心家,而是一个觉醒者。
一个看清了宿命却仍要反抗的疯子。
“那你呢?”
玄音忽然问,“你创造伪史,是为了保护‘道主之上’的秘密,可你现在告诉我这些,不怕我也变成第二个祖龙吗?”
孟媛笑了,笑容温柔而苍凉。
“怕,所以我等了十七万年,只为等一个‘不像祖龙’的人。”
她站起身,身影逐渐透明:“记住,真正的自由,不在于改变历史,而在于拥有选择相信与否的权利。
你今日所做,不是终结,而是开端。”
话音未落,她的身形已然消散。
只留下那卷竹简漂浮空中,缓缓展开,露出一行新写的字:
>**“苟者非怯,乃待时也。
>待天下皆疑之时,真史自现。”
**
玄音久久伫立,直至竹简化作飞灰,随风而去。
他明白,自己的使命尚未完成。
洞天法虽成,时间泡虽启,但他终究未能带回残页。
这意味着,祖龙依然掌握着伪史的钥匙,司祟仍在追猎叛徒,而光海依旧运转在虚假的轨道上。
但他留下了一个变量。
就像一颗埋在冻土中的种子,等待春雷唤醒。
“接下来……该回去了。”
玄音抬头望天,云层之上,北极星黯淡欲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