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。
李沧的思绪急速运转。
他望着衣稼轩那副千疮百孔的身躯,神色平静道:“那你还是去死吧。”
短暂的权衡之后,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??
乱殊固然十分危险,但衣稼轩更加不可控。
。。。
少年的声音在街角微微发颤,像一片被风吹离枝头的叶子,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城市喧嚣里。
但他还是说了出来:“我……其实一直害怕回家。”
朋友愣住,耳机垂在肩上,眼神从漫不经心转为凝重。
“我爸每天喝酒,一喝就摔东西。
我妈躲进厨房哭,我不敢劝,也不敢拦。
我装作看不见,装作听不见,可每次开门前我都想逃。”
他低头盯着鞋尖,声音越来越低,“我知道这很丢脸,可我真的……撑不住了。”
风忽然停了。
车流的轰鸣、广告牌的电子音、远处工地的敲打声??一切仿佛被一层无形薄膜隔开。
朋友没有笑,没有打断,只是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,说:“谢谢你告诉我。”
那一刻,少年眼眶红了。
不是因为委屈终于有了出口,而是因为他第一次感受到:**被听见,原来可以这么重,又这么轻**。
与此同时,赤松镇的清晨再次降临。
小禾推开院门时,发现石阶上多了一双不属于孩子们的旧皮鞋。
它们沾满泥尘,鞋带断裂,却整整齐齐摆放在新生树影下,像是某种无声的供奉。
她蹲下身,指尖触到鞋面那一瞬,脑海中骤然闪过画面??一个男人跪在雨中,怀里抱着死去的儿子,嘴里反复呢喃:“对不起……爸爸不该逼你练武……”
她猛地收回手,心跳如鼓。
这不是她的记忆。
但《已完成的诗》正静静躺在膝头,书页无风自动,翻至最新一页。
空白依旧,可边缘的光点已连成新的符号,形似一双合十的手,又像两片交叠的心跳波纹。
“小禾老师!”
小女孩飞奔而来,手里攥着一枚泛黄的录音带,“我在家attic找到这个!
标签写着‘林婉遗物?勿毁’!”
小禾接过录音带,指尖微凉。
林婉是她师父,也是唯一一位曾以唯心流突破“九重心渊”
的武圣。
二十年前,她在阻止第三次共感崩塌时消失于虚空裂缝,只留下一句预言:“当世界学会倾听痛苦,诗才会真正开始。”
没人懂那句话。
直到现在。
书院地下密室从未对任何人开放。
它是林婉亲手建造的冥想之所,墙壁由七层共鸣水晶嵌套而成,能屏蔽一切外部干扰,也防止内部能量外泄。
小禾带着录音带走入其中,将它插入一台早已停产的老式播放机。
磁带转动,沙沙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,然后??
一个熟悉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响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