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到朱厌眉间那道因为裂开,而不断往外飘出幽蓝光丝的妖印时,净渊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。
这不是。。。那小子的东西吗?
朱厌眉心那一枚妖印的图徽,看似是离仑古槐一族的族徽,但又颇为不同,像是又融合了其他东西在里面。
这一次,朱厌眉间藏起来的妖印毫无遮拦地露了出来,在场的所有人,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尤其是英磊,当下就停住了冷得龇牙咧嘴的表情,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眼里不由一沉。
“这。。。这个徽印好熟悉呀。。。这不是。。。王的妖印吗。。。”饶是拥着朱厌的琉璃开口打破了这屋内突如其来诡异的安静,眼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。
净渊开口解释道:“这不是离仑的妖印,里面还有其他东西。”
琉璃一惊,当下就问了起来:“什么东西?”
净渊也不清楚,只是摇了摇头。
倒是一旁一直安静着的英磊,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,但最终还是开口一说:“这个。。。以后再跟你们说吧。。。事情有点复杂。。。”
察觉到英磊的异样,净渊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分警色。
确认过朱厌没事后,净渊回了九幽,只不过没有回无殇楼,而是去了聚魂鬼海。
聚魂鬼海禁地里,净渊站在魂牢前,对着那一节漂浮在半空,被上百根天玄链锁着的枯萎槐树之根,脸色有些严肃,眼色格外复杂,一个人喃喃自语着。
“今夜,如你所料,朱厌,确实出事了。”
‘朱厌’这个名字一出,眼前枯萎的槐树之根,中间那一小节色泽还算勉强鲜艳的位置,亮了一下。
一抹幽蓝淡光又亮了一下,过了许久,久到净渊以为它根本不会出来了,差点就要转身离开了,它才出来了。
藏在里面那一个淡到几乎快消失的小东西,磨磨唧唧了老半天才从槐树之根里头给钻了出来。
只是,本来就淡得几乎快瞧不见了,此刻的它,对比净渊离开前的那一次见面,变得更淡了,连带着先前同净渊顶嘴,喊话他去大荒看朱厌的那股精气神气势,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。
小小槐鬼有些奄奄一息,连坐都坐不住了,只能趴在槐树之根上。
净渊一看,当下就双眉紧皱,心中一沉,连忙走近一看。
他正想伸手一探,却被小小槐鬼用着小小的手,很是傲娇地给直接拍开了。
可是,花生米大小的小小槐鬼,它的无声拒绝,在‘庞然大物’的净渊面前,根本就是直接忽略不计的无效抗议。
小小槐鬼看到自己的拒绝被忽视,但依旧不想被净渊碰,直接卯足全身力气,给自己翻了个身,成功躲开了净渊的指尖触碰。
净渊一看就来气,当下就开骂起来:“你小子,都要死了,还不让我看你一下!亏我用鬼力还有各种天灵宝材养了你这么多年!真是养了个白眼妖!”
“你若是死了,可就再也看不到你心心念念的朱厌了。你自己好好琢磨思量下吧!”说完,便一幅作势转身就要离开的架势,可双脚却杵在原地,纹丝不动,静待身后的回应。
半死不活的小小槐鬼一听再也见不到朱厌的威胁,这才又卯足力气把自己给翻了回来,像颗小海星一样,摊开四肢,挂在槐树之根上,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,等着净渊的检查。
“哼!跟我都斗!再多修炼个几万年吧!”净渊一脸得瑟说着,但也不忘认真检查起小东西。
越看脸色越不对劲的净渊,眉头紧皱,最后直接黑着拉长了脸,自我嘀咕着:“完了,你是真的要死了。。。没时间了。。。”
转而,他又很认真质问起眼前半死不活的小东西:“你说你,到底把自己的精魄撕成了多少块?”
净渊忍不住揉了揉发酸得搐痛的太阳穴,他是很想找齐这小子的精魄,但离仑把自己撕得四分五裂的,他是真的有些没辙了。
这么多年了,他也只是寻到了这一抹残存的精魄寄生于这枯萎的槐树之根上,上天下地,刀山火海,想尽了一切办法,才好不容易将这枯萎的槐树根给硬生生养活了一丁点。
他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功夫,这小东西就莫名其妙半死不活起来了,虽然他心里隐隐猜到,这与今夜朱厌出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,可他真觉得,有一种自己将这小东西捧在手心里当宝养着,可这个宝自个丝毫不知,只晓得作天作地弄死自己的既视感。
“我看到朱厌眉心的妖印了,一看就知道肯定跟你小子脱不了干系!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秘密呀?!”
小小槐鬼这次连听到‘朱厌’都没反应了,依旧没有回他,像颗小海星一样,瘫趴在槐树之根上,奄奄一息的,大气都不出一口,好似只出不进。
净渊一脸无奈又吃瘪得无计,一边吐槽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,把它变得特别特别小,用指尖掐着,然后小心翼翼放到小小槐鬼身上。
小小槐鬼,轻轻动了一下。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,可当闻到了熟悉的气息,它还是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这一抹丝滑,连忙往自己怀里藏了起来,但脸上表情依旧是生无可恋的,静静又乖乖地摊开无力的四肢,继续半死不活地瘫在槐树之根上。
净渊给它的,是一根朱厌的发带。
那是他今晚临走前,从朱厌梳妆桌上偷偷顺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