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状元,是人中之龙,你不该因为奴家,而折断自己的翅膀!奴家……只要能陪在你身边,为妻为妾,又有什么分別?”
“前程?”
陈锋听到这两个字,怒极反笑。
“没有你林月顏的前程,算他娘的什么狗屁前程!”
“你以为,我是为了什么才从清河村走出来?是为了什么才辛辛苦苦来到这金陵城?就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,想让所有人都看看,你林月顏没有选错人,你的丈夫,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!”
“我做这一切,还有什么意义?”
“我不管什么公主郡主,在我陈锋眼里,她们加起来,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髮丝!”
他猛地站起身,再次將她从椅子上霸道地抱起,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,在林月顏惊慌失措的目光中,將她重重地放在柔软的锦被上。不等她反应过来,他坚实的身躯已然覆压而下,將她牢牢禁錮在身下。
林月顏惊恐地睁大了泪眼,对上他燃烧著火焰的双眸。
陈锋俯下身,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!
这个吻,霸道,粗暴,毫无往日的温柔繾綣。他用力地吮吸著她的唇瓣,撬开她的贝齿,攻城略地,似乎要把她吞入腹中。
月顏起初还徒劳地挣扎著,双手推拒著他的胸膛,发出含糊的呜咽。但很快,那挣扎便在他滚烫的、不容置疑的爱意中软化了。她呜咽著,泪水沿著眼角滑落,浸湿了鬢髮,最终化为了无声的承受和笨拙而热烈的回应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夫君那狂暴心跳下,深藏著的恐惧与后怕。那是一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。
良久,唇分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锋终於稍稍退开,两人的呼吸都灼热而急促。看著身下泪流满面、气喘吁吁的娇妻,眼中的怒火终於渐渐褪去,化为了无尽的温柔与怜惜。
他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,声音沙哑:“傻丫头……你知不知道,我有多怕……多怕会失去你……”
“夫君……”
林月顏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,將这一天一夜所有的委屈、恐惧、愧疚和爱意,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。
陈锋没有再说话,只是紧紧地抱著她,用自己的体温,安抚著她颤抖的身体。
他低头,再次吻上她的唇,吻去她脸颊咸涩的泪水。
这一次,极尽温柔,极尽缠绵。
他用行动告诉她,什么,才叫做真正的“惩罚”。
他要让她知道,她是他陈锋唯一的妻,谁也无法改变。
他要让她知道,她做的这件“傻事”,需要付出怎样的“代价”。
帐暖,情深。
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,又缓缓西斜。清竹苑的臥房內低泣声渐歇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,间或夹杂著几声破碎的呜咽和男人粗重的喘息。
……
许久之后,风停雨歇。
陈锋抚摸著妻子汗湿的柔顺长发,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地说:“月顏,你记住。从今往后,不许再做这种傻事。天塌下来,有我顶著。我陈锋的女人,不需要用自轻自贱来成全任何人。”
他顿了顿,將金鑾殿上的经过,皇帝的反应,以及最终的贬謫结果,缓缓道来。
“至於那个什么公主,她想嫁,我还不想娶呢!巴郡永安县?正好,京城这潭水太浑,太压抑,去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,说不定我们能过得更逍遥自在。”
怀中的林月顏听到他这么说,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並未睁眼,却在他怀里蹭了蹭,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发出一声小猫似的满足喟嘆,嘴角却露出了安心而幸福的笑容。
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,还是荆棘密布,只要这个怀抱还在,她便无所畏惧。
……
同日午后,右相柳越的府邸。
书房內,兵部尚书张显、御史中丞王秉德等几位柳党的核心人物,正围坐在一起,喜形於色,弹冠相庆。
“相爷妙计安天下!”御史中丞王秉德抚掌大笑,脸上满是幸灾乐祸,“真是痛快!那陈锋小儿,昨日还风光无限,今日就如丧家之犬,被陛下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西南蛮荒之地!真是大快人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