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,阿娘,你生我还不如生块石头,我无用啊!”
刘大郎话中全是愧疚,怪他入城后,便日日想着如何才能赚银钱,没想过多回家看看。
说来道去,阿娘会受这样的苦,也是因他不作为。
“大郎,不是你的错,是阿娘习惯忍着,没能跟你们商量此事。”
罗秀姑抹着眼泪,拍着儿子肩。
自从嫁入刘家,年轻时,丈夫还能压着性子,年纪大后,他便想着为所欲为。
儿子已经成家,罗秀姑也不想让他为家事烦恼。
日子与谁过都是如此,倒不如让孩子们过得好些,罗秀姑原是没觉得苦。
可是如今却有些恍然,以前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,罗秀姑扪心自问,也不由得落了泪。
“阿娘,怎会是你的错,是我们的错。”
桃娘伏在婆母的肩头,痛哭了起来。
夫妻二人的哭声交织,俏娘和九郎二人也哽咽。
时九娘见他们一家哭着,也没劝,只是递上了手帕,让他们尽情哭一场。
“晚娘,你们二人多吃一点。”
“今日要是晚了,便在这里睡,别回家。”
杨晚娘和时家老二,看着院中哭得哭,闹得闹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不过看阿姐悠然的模样儿,也放松了下来。
隔壁书铺,张秀生听到院中的热闹声,看向了自家孙女:“兰儿,你可想去看看。”
张兰儿摇头,院中的热闹,并不属于自己。
况且,她现在的模样儿,去了,也只会打扰旁人。
“阿爷,我不想扰了他们的雅兴,我这副模样儿,就别吓着他们,阿爷,你别担心。”
“我再想爹娘,也知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“再给我些时间,我定可以坚强起来。”
听到孙女的话,张秀生眼角泛泪,他也没想到,自己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儿子一家人上香路上遇匪,只有孙女活了下来。
他只要想到儿子夫妻二人时的惨样,夜晚根本无法入睡,想必孙女也是如此。
熬吧,时间会抚平一切,也会让他们忘记伤痛。
“宋郎君,来,咱们再喝一杯。”
闹完后,时知夏又捧着酒杯,凑到宋郎君面前碰杯。
看着宋郎君俊秀的脸,时知夏笑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