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缩在被褥里,双拳紧握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他——他还会在这里吗?
巨大的恐惧与內疚仿佛两座大山压在他胸口,让他几乎透不过气。
佐助只觉眼眶一热,现实中经歷的那些惨剧再次浮现在脑海。
他懊悔又自责,心如刀绞。
若不是自己,尼桑怎么会涉险,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?!
这一切——都是我的错!
【叮!来自佐助的情绪波动被捕捉!情绪值+800!】
佐助害怕极了。
他害怕下楼,害怕面对那个可能已经没有尼桑的客厅,害怕证实自己心中最糟糕的那个猜想。
此刻的他寧愿永远蜷缩在这狭小的房间里,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至少这样,他还能保留那残存的一丝希望。
就这样,佐助在被窝的掩护下蜷缩了许久。
如果可以,他真想永远不要走出这个房门。
直到门外忽然传来母亲美琴温柔的呼唤:“佐助,起床吃饭了哦?今天怎么还赖在床上呀?”
伴隨著轻快的脚步声,房门被人轻轻推开。
美琴探进身来,果然看到小儿子还蜷缩在床上不肯起来。
她脸上闪过又好气又心疼的神色,走到床边,关切地问道:“佐助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,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说著,美琴俯下身,轻轻伸手摸了摸佐助的额头。
触碰到母亲掌心那熟悉的温度,佐助的鼻子猛地一酸,差点没绷住险些当场落泪。
他深吸一口气,硬生生忍住翻涌的情绪,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哑声道:“没——没事的,母亲。我这就起来——”
说这话时,他甚至不敢直视母亲的双眼,只能心虚地移开目光。
美琴仍有些不放心,又伸手试了试佐助的额头,关切地说:“真的没事吗?
要不要在家再休息一会儿?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別逞强了。”
佐助心中一紧,连忙摆手:“真、真的不用了,母亲,我没事,真的没事。”
美琴见状只得轻轻嘆了口气,仔细端详著佐助的神色,见他实在不愿多说,虽然担,却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她只是柔声说道:“那好吧,妈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快起来下楼吃饭吧,再晚早餐可要凉啦。”
美琴替佐助拉开窗帘,让清晨的阳光和新鲜空气涌入房间,又体贴地为他掸了掸凌乱的被褥。
確认儿子情绪稍稍稳定后,美琴这才转身走出房间,替他带上了门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,佐助脸上苦涩勉强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,瞬间崩塌。
他呆呆坐在床沿,怔怔望著自己摊开的双手,只见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。
不知过了多久,佐助终於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从床上站起身,开始机械地穿衣服。
每一个简单的动作,此刻对他而言都无比艰难。
他慢吞吞地套上外衣、长裤,系好护额,然后木然地走向房门。
他一步步挪下楼梯,每踩下一阶木板,脚下都发出沉重的吱呀声,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止,好像正一步步走向刑场。
越是靠近一楼客厅,佐助越是屏住呼吸,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著楼下的动静。
没有以往清晨那爽朗的笑声,没有家人交谈的声音,也没有餐具碰撞发出的叮噹声。
迎接他的,只有死一般的寂静。
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终於,他走到通往客厅的最后一级楼梯,脚步也隨之停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