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慈讷讷点头,张嘴又想问什么。
盛毓扯起一条毛毯盖在她头上:“累了,先睡觉。”
汤慈把毛毯扯下来一些,点了点头。
经过一天的大风大浪,汤慈几乎是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,几秒后又倏地睁开,手从被子里伸出来,摸索着按了一下躺在她身旁的盛毓的手背:“你还害怕吗?”
汤慈大学时选修了心理学的课程,患有PTSD的患者再次经历应激事件后会很难入睡。
盛毓支起手肘,托腮看她:“我要是害怕,你有什么办法?”
汤慈慢慢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腰间:“我可以抱着你睡,这样可能会好一点。”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一样。
盛毓微敛着眸子默不作声地盯着她。
汤慈心里打起了鼓,几秒钟后尴尬地收回了手。
手腕却被盛毓捉住,他掀开毛毯的一角:“来吧。”
汤慈“喔”了一声,坐起身把自己的毯子叠到他的毯子外面,翻身钻进他的毛毯内抱住了他,过了会儿,温热的掌心在他冰凉的后颈捂了捂:“怎么样,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?”
盛毓将她的手捉下来按在怀里:“别乱动就有用。”
翌日,汤慈醒来的时候,身侧已经没人。
她拿出手机看时间,发现夏仪半小时前给她发了信息,她一早就被赶来的家人接走。
汤慈收起手机,将身上的两层毛毯掀开,起身去找人,路过窗边时,看到楼下洪水已然消散,街道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垃圾。
新的救援队在早上赶来,并带来了几个医生,受伤的人正在大厅接受简单的治疗。
盛毓背对她站在走廊,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脸也清洗过,已经没了昨晚狼狈的模样。
汤慈走近看,发现他正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周弋阳说话。
身体顿住,她犹豫要不要先回去。
盛毓已经听到她脚步声,转头朝她招了招手。
汤慈只好走过去,和周弋阳打了声招呼。
周弋阳淡淡应了声,看她的目光有些冷。
盛毓神色自然地往她手里塞了个面包,又将体温计探上她的额头,看了眼正常的体温,说:“吃完回家。”
“还是去先去躺医院吧。”周弋阳插话。
盛毓不置可否,将温度计放回桌子。
周弋阳朝汤慈看了一眼:“汤慈有基础病,你就算陪她也得去一趟。”
汤慈本想说自己没事,但意
识到周弋阳的意思是想让盛毓检查一下,随即附和道:“先去医院吧,我们一起。”
盛毓抬了抬眉:“听你的。”
周弋阳微不可查地啧了声。
南岭市区淹得并不严重,因此医院并没有想象中人多。
检查的项目不同,到医院后汤慈和盛毓分开去做检查。
汤慈上个月刚复查过,昨天也没有受伤,她只做了几个基础检查查,结束后给盛毓拨去了电话。
铃声响了几秒就被接通,听筒传来的却是周弋阳的声音:“汤慈?”
“是我,他还没检查完吗?”汤慈问。
“估计还得一会儿。”
“你们现在在哪个科室?我过去吧。”
“行,你来精神科。”
周弋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,汤慈呼吸乱了几秒,攥着手机乘电梯去了精神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