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牙朗声一笑,袍袖挥动间,祥云流转,载著一家子,朝著西国犬族的方向,划开如血残阳,疾驰而去。
与此同时,因为他们的到来,这方世界的杀生丸与犬夜叉等人,亦是心绪浮动。
清澈见底的溪流旁,水声潺潺,夕阳的阳光透过树影洒落。
铃正赤著一双白嫩的小脚,踩在沁凉的溪水中,水在她脚踝边欢快地跳跃。
她手中握著一根前端削得尖尖的木棍,全神贯注地盯著水中游弋的银鳞,屏息凝神,准备隨时刺下。
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浅滩上,站著形似哥布林,却穿著正式臣子服饰的小妖怪一邪见。
那双本就硕大凸出的眼睛,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滴溜溜乱转。
他紧握著他那標誌性的人头杖,杖尖精准地往下一戳!
熟练地將一条路过的肥鱼,钉穿在溪底的石头上。
做完这一切,邪见並未像往常一样將肥鱼丟到岸上。
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,瞥向不远处溪边一块光滑巨石上静坐的身影杀生丸。
银髮如瀑,金眸微闔,周身散发著比平日更甚的、几乎冻结空气的寒意。
邪见缩了缩脖子,躡手躡脚地蹭到铃身边,用气声低语,生怕惊扰了那尊煞神。
“铃——你有没有觉得,杀生丸少爷自从回来之后——就有点——不对劲?”
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“话也不说,动也不动,比平时——更嚇人了!”
铃停下手中的动作,清澈的大眼睛也担忧地望向杀生丸。
她轻轻摇头,小声道,“铃也不知道呢—杀生丸少爷好像在想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邪见的语气带著一些愤慨,见铃也察觉了,胆子稍大了点,声音压得更低,带著一丝愤愤不平。
“你当时也看见了!我们找到杀丸少爷的时候,那个半妖夜叉也在场!哼!”
他挥舞著人头杖,仿佛在打空气,“肯定是杀生丸少爷的斗鬼神,在对付奈落分身的时候折断了!”
“所以让那小子趁机占了便宜,又吃了亏!可恶啊!那把铁碎牙本来就该是杀生丸少爷的!要是杀生丸少爷有铁碎牙——”
“哇啊啊啊!!!”
邪见慷慨激昂的“分析”还未发表完,一声悽厉的惨叫便划破了溪边的寧静话还没说完的小妖怪,就被杀生丸一脚踩进了溪水中。
“噗通。”
水四溅。
邪见整个人如同被拍扁的青蛙,脸朝下砸进了溪水里。
头杖脱手飞出,在水里狼狈地打著旋儿。
铃对此见怪不怪,每次邪见大人惹得杀生丸少爷不高兴,就会被拿来出气。
以往邪见大人惹恼了杀生丸少爷,顶多是无视其存在而直接从他的身上走过,或者挨上一记会生出一个大包的拳头。
像今天这样被直接一脚踩进溪水深处,倒是头一回,让铃不由地担心起来。
“杀生丸少爷。”
迎著铃担心的眼神,杀生丸金眸冷淡地扫过溪水中扑腾挣扎、狼狈不堪的邪见。
並未回应铃的呼唤,身形一晃,便已无声无息地回到了那块巨石之上,重新闔上眼眸c
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剧烈,如同惊涛骇浪,猛烈衝击著他固有的认知与心防那来自异界的、强大到令人窒息的“父亲”与“母亲”,还有那个——被母亲温柔抱在怀中的、幼年的“自己”!
纷乱的思绪如同纠缠的藤蔓,让他心神难定。
但踩了踩邪见后,胸中那股翻腾的、无处宣泄的郁躁,无疑轻鬆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