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乐缓缓地、深深地弯下腰肢,对著天边那抹承载著点拨与恩赐的云影,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鞠躬礼。
同时,翠子那清泉般的话语,此刻如同被风送来的种子,在她心田深处悄然扎根、萌发。
当她再次直起身躯时,眼眸里,最后一丝迷茫与依附已然褪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茧而出的、近乎剔透的坚定!
决断已下,再无曙。
她抬手,从如墨的髮髻间轻轻拈下一根看似普通的翎羽。
指尖微松,那翎羽並未飘落,反而在离手的瞬间,迎风见长!
眨眼间便化作一叶流转著青色风纹、光华內蕴的飞羽风舟!
神乐足尖轻点,身姿轻盈如燕,稳稳落於风舟之上。
“走吧。”她低语,声音清越,带著前所未有的力量,
下一瞬一一风舟轻颤,载著神乐轻鬆了许多的身影,乘风而起,朝著神无所在的远方疾驰而去!
“就这样—·放她走了?”
感知到神乐乘风而去,凌月抬眸扫向斗牙,语气有些讶然。
斗牙迎上妻子那带著审视的目光,面上不动声色,只淡淡回了一句,“不然呢?”
然而,一道唯有凌月能感知到的、带著灼热温度与危险气息的心念,却如同无形的锁链,瞬间缠绕上她的灵识。
“你这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的婆娘给我等著!等到了晚上定要你好看!”
这直白又充满占有欲的“威胁”,让凌月那欺霜赛雪的玉颊上,条然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、如同朝霞映雪般的薄红。
她美目含嗔,似怒似羞地狠狠了斗牙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一一你敢!
为掩饰这瞬间的失態,凌月縴手一探,动作快如闪电,径直將杀生丸那温软的小身子,从阿昆楼抱的臂弯里一一夺了过来!
“鸣一一!”怀里骤然一空的小阿昆,小嘴立刻得能掛油瓶,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雾气,控诉般地望向“蛮横”的母亲。
凌月却恍若未见,只是垂眸看著怀中重新安稳的幼子。
那紧抿的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,泄露出了一丝欺负小朋友的恶劣笑容。
对凌月感到无言的翠子,转头看著正在手搓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斗牙,好奇地问道。
“你这是?”
先前的肉团已经被斗牙丟入森罗空间,只见他掌中正把玩著一小团取自奈落本源的污秽血肉。
那团血肉在他指间如同拥有生命的软泥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、拉伸、塑形。
动作之流畅、姿態之从容,似那市井间技艺精湛的擀麵师傅那样揉捏麵团。
他五指舒张,將那团被拉伸得近乎透明的血肉薄膜轻轻一抖,隨即如同孩童拋掷纸鳶般,隨意地朝著澄澈的天穹一掷。
那团被拋出的血肉薄膜迎风便涨,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般迅速晕染、膨胀,
固化!
眨眼间,一个与奈落本体別无二致、甚至连那阴鷺眼神与周身缠绕的污罗瘴气都完美復刻的“奈落分身”,便已榭栩如生地悬浮於眾人面前!
斗牙看著自己的“作品”,略微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犬夜叉那小子,不是心心念念要亲手斩杀奈落,了结宿怨么?正好,予他一个『奈落,让他亲手斩断这份执念。”
“况且,此界的杀生丸-锋芒虽盛,却仍需真正的磨刀石砥礪其锋。”
“这场由奈落掀起的滔天风浪,以阴谋与鲜血铺就的舞台·—-便继续交由这枚『棋子来主导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