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翠子清透的眼眸抬起,平静地望向那依旧保持著跪俯之姿的神乐,话语平淡,却字字如珠玉坠地。
“自由与归属,二者从非对立水火心若无惧无掛,便当如水入沧海,风归天宇,本就是共生同辉。”
听著翠子文约约的言,阿昆听得小脑袋瓜晕乎乎的一一懂了,又似乎没完全懂?
她困惑地伸出小手挠了挠发顶。
这一挠就让阿昆后悔不已。
怀里原本抱得就不甚稳当的幼年杀生丸,登时如同轻飘飘的羽毛娃娃,飞了出去。
银白的小糰子划出一道轻巧的弧线,不偏不倚,精准地落进了端坐一旁的凌月带著清冷馨香的怀抱里。
凌月稳稳接住从天而降的幼子,杀生丸也正好睁眼,看著母亲笑眯眯的模样,是一点儿都不想说话,直接闭上了眼睛。
凌月不以为意,反倒看向了阿昆一一方才还一脸憎懂的阿昆,此刻小嘴得跟掛了油瓶似的,大眼睛里瞬间就漫上了水汽,委屈巴巴地绞著手指。
凌月心里不由地愉悦起来一一谁让这小傢伙,寧愿缩在翠子怀里,也不愿意来找她。
她暗付:让你这只小白眼狼,只顾著往那女人怀里钻!
目光流转,凌月微微眯起的金眸,便落回了仍跪伏在地、被沉默气氛包围的风使身上。
她语调慵懒,言辞却如淬了冰的利箭,直刺人心。
“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罢,小妖怪。”王庭之后的红唇勾起不屑的弧度。
“似你这般微末道行、出身泥沼的妖怪,妖界王庭之內,怕是要用筛子来捞!过江之鯽都嫌其多,无足轻重的货色罢了。”
说罢,她轻抚怀中幼子银髮,眼风却是毫不客气地扫向斗牙,声音带著几分嗔怪。
“还有你这傢伙——”
凌月眸光流转,从斗牙身上略过,又审视起神乐,仿佛在看一件难以理解的物件。
“也不知是瞧上她哪一点了?莫要塘塞妾身说什么『喜欢杀生丸之类的託辞。”
“將来迷恋妾身孩子的痴情女子,怕是能从最西边的冀州排到东海汪洋去!
5
“她这点单方面倾慕·
发现斗牙看来的凌月,红唇微抿,终究还是將后续更犀利的言辞咽了回去,
只余下鼻尖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。
斗牙收回目光,声音沉稳,“神乐,起来吧。”
“神无我会救,至於你们姐妹日后的路途—便是你们自己的抉择了。”
“。——-叩谢大人恩典!”神乐缓缓直起僵直的身躯,脸上是什么神色,斗牙已经无心在意。
他远眺著前方的一处山崖。
崖顶风啸。
一座与周遭野蛮环境格格不入、堪称“雅致”的深色木屋,如同蛰伏的凶兽之巢,静踞其上。
那里面,正是此行的目標一一奈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