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有玄修能编出来了。
殷颜哪信他这番说辞,捧腹大笑,“我原以为……我原以为神使天不怕地不怕,没想到神使竟然怕白蚁,亏你还是幽冥的神使呢。”
“白蚁喜蚀棺木,你之前从未见到过吗?”
玄修嘴硬道:“拾魂无需见棺,就算有,白习捡魄时也会清除,还轮不到我来见它。”
殷颜腹诽:还高贵上了,罢了罢了,谁让她宠男人呢。
笑闹过后,她将“白蚁”擦去解释道:“是我画艺不精,我与这白蚁对的时间最长,想着以它代替想描述之物习惯了,我不是也跟你说过,我作画极差嘛。”
这下轮到玄修疑惑了,“你何时和我说过?”
她脱口而出道:“在如魮鱼的幻境里,你让我画牌匾样式的时候。”
话说出口时,她突然感觉妖骨一疼。
眼前的玄修,仿若在瞬间变了样子,但很快又变了回来。
殷颜敛去心中异样,将话题绕回到正事上,“不说这个。方才问你呢,你在红鸾堂的另一头,看到的木牌可有古怪?”
“没有,木牌上所刻东西一切正常,而且我刚走进去没几步,那群人就围上来了,”想到这里,他没好气道:“有人当时,还笑着看戏呢。”
又醋了,像个气鼓鼓的小醋包子。
殷颜走过去顺了顺他的毛,柔声道:“当时想着神使那么厉害,定有法子出来的,哪里需要我帮忙。倒是那个尹公子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了下,瞧见他脸色愈发黑沉才捏了捏他的脸,“我觉着,我们还会再遇到,他身上有腥膻之气。”
尹公子当时追上来后,她才闻到那股气味。
“你当时怎么不说?”
“你也没问啊,气得跟什么似的,气头上你能听进去?”殷颜无辜地应道。
玄修温柔道歉:“我狭隘了,你方才说他身上有腥膻之气,若不是鬼邪,那就说明他应是跟屠宰营生有关?”
殷颜点了点头,“没错。但屠宰场处我们已经打草惊蛇,暂时不宜空手去,只能先从裘绒处下手,不如把阿语和阿清成亲礼结束后的裘绒偷过来再送回去?”
玄修噙着笑望她,“偷出来你打算如何?”
“沾了水的裘绒重如千斤,又在一刻间恢复如常,不妨就拿屠宰场的水下手,泡一泡血水,再灌一灌清水,说不定裘绒里的东西就能显现了。”
“若真有魂灵藏匿于内,他到底想做的是什么呢?”
玄修慢慢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,“你先前说,匣子是内阵可困魂灵,外阵是红鸾堂,外阵的作用是什么?”
殷颜回忆了片刻,“外阵同样用于困住魂灵,不过因为外阵的位置处于人间,会吸收阳气冲撞阵法,所以必须得等阴阳相合之后,外阵困住的魂灵才能彻底扼杀。”
“阴阳相合……”玄修喃喃着。
“成亲礼!”
“成亲礼!”
再次共脑,殷颜兴奋道:“我明白了,外阵所束缚的魂灵需要等到成亲礼后,他们将木牌还给风掌柜,她再放入匣子中,阵便成了。所以木牌上确有魂灵,中间的传运者,便是那件裘绒。”
殷颜还想再说些什么,玄修突然示意她噤声。
门外忽然传来砰砰巨响,来人语气不善:“官差办案!速速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