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嚏……”
林砚鼻子痒得厉害,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才止住。若不是知道陆京则脾气,她绝对严重怀疑他在暗地骂自己。
列车缓慢在中间站点停靠,陆续有乘客下车又上车,往过道带进一阵凉意。
于铃睡得昏昏沉沉,梦到大姐正指着自己鼻头骂不懂事,忽然被身边人的喷嚏声拉回现实。
她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坐好,“姐姐,谢谢你啊。”
林砚将杂志翻到最后一页,“怎么刚睡醒就忽然说这个?”
于铃嘿嘿一笑,“要不是你,我现在就被大姐的唾沫星子淹掉了。”
大姐看着长得美有距离,实际人也是真的不好惹。
“不用谢,”林砚说:“我应该也是被人骂的。”
于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你家里也不允许你一个人出去玩吗?”
出去玩。
林砚心想,若不是陆京则出了国,她连家门都难踏出。
想到这,她摇摇头,这短短半小时,她已经想到他的名字三次了。
于铃见她摇头,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,“本来还以为等我长大会自由点,没想到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。”
说着,她从背包里掏出习题册横放,又掏了张卷子铺在上面,开始写作业。
距离学生时代过去太久,林砚早已忘记赶作业是个什么滋味。
她收了杂志还给恰好经过的乘务员,饶有兴趣地盯着对方写。
看了两分钟,于铃实在受不了,“姐姐,你能不能不看我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这样,”于铃五官诉说着委屈,“很像监考老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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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几次停驶,列车在夜里十二点到达青城西站。
而于铃,也成功写完了三张卷子,一份习题册。
青城夜里温度堪堪零上,空气充斥着咸湿海风的味道,从温暖车厢下车的乘客们无一不裹着外套往出口奔去。
林砚缩了缩身体,看向身侧淡定走路的小孩,“家长到了吗?”
于铃满脸疑惑,“什么家长?”
“这么晚了,没有家长来接你吗?”
两人先后通过闸口,于铃谨慎地将身份证塞进背包内侧,扬笑,“没有。”
林砚问:“那你今晚住哪?”
“酒店吧。”
这个吧字听起来就很像没有落脚点,果不其然,下一秒林砚听她说:“家里人管得严,不让我随便用电子产品,所以我只能偷偷带了现金,没办法提前订酒店。”
她说得云淡风轻,林砚听得心惊胆战,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把人带到一边远离人群,“财不外露,这种事没必要在公众场合大声说出来。”
于铃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,眼里天真盖过了成熟,风险意识比不过有心者的恶。
林砚在心里叹了口气,“今晚愿意和我一起睡吗?”她在附近两公里处定了家还可以的酒店。
“可以可以,”于铃笑着说:“姐姐,我不会白麻烦你的,我给你钱。”
她摆手说不用,在网上预约了辆网约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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