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好像漏了一拍,姜知闲向后挣了一下没挣开,手指蜷缩起来,说话开始不利索起来:“沈、沈墨卿,你你你干嘛?”
指尖传来柔软布料的触感,她看过去,沈墨卿正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碎屑,“粘上东西了。”
“不、不用了,我还吃呢。”姜知闲抽回手,眼神不自然闪躲着看向小窗另一侧,状似无意问道:“梦中之事,你想起来了吗?”
“暂时没有。”沈墨卿摇摇头,声音染上几分失落,原本挺拔的人瞬间萎靡,连带着周遭空气生出无力之感。
姜知闲见他因自己的话又开始萎靡,心中暗叹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鼓励道,“哎呀,没关系,能梦到说明迟早会想起来的。”
见效果不明显又找补了一句:“我相信你。”对上对方投来的视线郑重其事点头,小拳头竖起来给他鼓励。
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在对方听来会误会。
沈墨卿眼中带着光,定定看着姜知闲,郑重其事道:“好。”
夜里,姜知闲回想今日沈墨卿的行为总觉哪里不对劲,但又说出是哪里的毛病。
她手里掐着沈墨卿默写的那沓纸,靠在床榻上,不多时便揽着纸张沉沉睡去。
*
“世子别跑,老奴我可跟不上啊。”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似兔子般一撒手便窜了出去,任凭身后老管家一边追着一边喊,偶尔回过头用带着稚气的奶音道:“纪叔,你来抓我呀。”
那小团子调皮得很,尽挑些树丛、假山、犄角旮旯处钻,老管家终是跑不动了,弯腰撑着膝盖,气喘吁吁道:“小世子,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,天色晚了,王爷和夫人要着急的。”
前方小团子似是听了他的话缓缓停下脚步,老管家连忙跑过去,发现他浑身紧绷打着颤,连忙抓过他的手,问道:“世子怎么了?”
“纪叔,前面……”小团子带着颤音指着纪叔背后方向。
纪叔出于本能,察觉不对,一手将小团子护在怀中,一手搭在腰间佩剑上,偏头看过去。
身后,一柄长刀悄然而至,带着裂空之声兜头砍过来,纪叔反手挥出长剑奋力格挡。
“锵——”金属碰撞刺耳的声响,小团子哇的一下在男人宽阔的怀中抽噎起来。
“世子不怕。”
不出几下,纪叔的长剑隐隐有了裂痕,他找准机会将小团子放在地上,中气十足喊道:“世子快跑!”
对面不止一人,个个膀大腰圆凶恶之像,一人面带刀疤,如同看猎物似的看向小世子,“今日,你俩都别想跑!”
“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。”纪叔声音坚毅,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,年轻时他曾随老王爷征战,以保护老王爷为己任。
他回头看向跌跌撞撞向远处跑的小世子,如今要保护好老王爷的小孙子,他抚摸手中佩剑,坦然一笑,恐怕今日便要与老王爷相见了。
身后刀剑争鸣声不断钻入耳中,五岁的小世子双手捂着耳朵,泪水吧嗒吧嗒打在衣襟上。
纪叔不在身边他很害怕,好像看看纪叔在哪儿,可是纪叔让他快跑。
小世子用袖子胡乱擦干鼻涕眼泪,终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。
“噗嗤——”年迈的管家腹间被长刀贯穿,双膝跪倒在地上,鲜血不断涌出,小世子的眼一瞬间被染红。
那人踩着老管家的后背将刀一把拽出,刀划过血肉的摩擦声刺痛他的耳膜,那人提刀朝他走来,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……
“放开我!”
“呼—呼—”沈墨卿从梦中惊醒,猛然坐起身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如同溺水的人终于吸到空气。
他眼中带着惊慌无措,带着防备环顾四周,在确定是安全环境后才放松绷起的肌肉。
“沈墨卿,你怎么了?”姜知闲听到声响,靸起鞋子披上外袍小心凑到小窗前,满含担忧问道:“可是又做梦了?”
“嗯。”沈墨卿声音沙哑,“梦到一些事,记不太清了。”
“平日里也是这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