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知闲全神戒备,耳尖微动,是沈墨卿!
翻身下地拉开小窗,声音更清晰了。
沈墨卿躺在木床上,眉头紧紧蹙起,嘴里断断续续嘟囔着“放开我”、“快走”、“不要”之类的,手掌无意识抓着身下的外袍,油灯照映下,他面色惨白,额头上沁着汗珠。
平日里稳如老狗、装模作样的人,夜里呈现出几分脆弱姿态,姜知闲此时鬼迷心窍,竟觉得他有几分姿色。
打住!姜知闲及时将脑中龌龊想法驱逐出去,她试着轻声叫道:“沈墨卿。”
“放了我爹娘……”声音如蚊蝇般,却还是被姜知闲捕捉到了。
难道在梦里有关于沈墨卿五岁以前的记忆?
姜知闲犹豫着要不要打断,最终她默默回到榻上,明日一早再打探一下他是否记得吧。
她盯着水泥的房顶,耳边是一声接一声的呢喃,时而哽咽,时而带着怒意。
今夜怕是一夜不得安眠。
再次醒来,已是日头高升。
刺眼的阳光透过天窗直直照在姜知闲的脸上。
睁开眼正对着太阳,被刺得险些要瞎了。
牢房外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几名大理寺差役急促行走在过道中,其中一名差役严肃道:“昨日进来那人死了?”
姜知闲第一时间打开小窗,见沈墨卿安然无恙,松了一口气。
“莫提了,今晨我例行检查,走到那间牢房便见他躺在草席上,一柄匕首插在胸口,草席都被染成了血色。”另一个差役心有余悸。
先前那名差役似是个领头的,声音越发凝重带着些许气喘:“这事儿难办了,隔壁那两个祖宗怕是洗不清嫌疑。”
姜知闲听到这,怎还会不知,这几人说的就是昨日掳走她那人。
竟然是他死了!
昨日还说好出去了要带她去找雇主,不到一日便死在牢中。
她心中翻起滔天巨浪,依着那领头差役方才的意思,她二人嫌疑最大,难不成要在这牢房成为常驻嘉宾了?
姜知闲心中忐忑不安,她叫住差役:“哎?大哥,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同我一起关进来那人?是他死了吗?”
差役闻言停下脚步,微微犹豫还是道:“没错姜娘子,就是昨日同你们一起进来被打的不成人样的那位。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?”
“这我等也不知上头如何安排,但……怕是要查清了你们才能离开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姜知闲没精打采跌坐在榻上,她的声音通过小窗传到墙对面,“沈墨卿,怎么办呐,还有九天就要院试了,我们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。”
“昨日他前脚答应帮咱们找出面具人,今日便死了,背后之人在大理寺杀人,真是手眼通天。”姜知闲也不管沈墨卿有没有在听,絮絮叨叨把想说的都说了。
她一时难以接受,昨日还鲜活的生命,今日就什么都没了。
“风眠,别怕,同你无关。”沈墨卿的话飘进她耳中。
“可是,若不是昨日我策反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