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带绑着手腕的时间不短,刚被解下,手腕处就又麻又痒,红了一圈。
还不等他坐好查看手腕上的痕迹,兰斯也跟着钻进了后座,门被用力关上了。
“你……”
两个成年男人互相叠着钻进后排,即使车内空间再有余,也会显得逼仄拥挤,更别提兰斯的体型比陆翡然大很多。
陆翡然一瞬间懵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
兰斯这是要做什么?在外面路上?在车里??
是他刚才挑衅太过火了吗?
外套被打开,衣领也被拽开,锁骨下方的连绵吻痕再度暴露在二人的视线中。
陆翡然慌得不像样,用着仅有的一只手去推搡,一点用都没有,只好屈起膝盖用力盯住兰斯胸口,不让他靠过来。
微长的金色发丝之间,陆翡然看见兰斯深邃的眼睛,读到了涌动的疯狂。
兰斯的手指按在陆翡然锁骨下的吻痕上,一点一点向下滑,但没有触碰毛衣掩盖的部位。
他们的视线接在一起,兰斯的鼻梁皱了一下。
“你就是这样,脱了衣服给金湛画的?”
“有什么问题?”车停了,陆翡然就不怕了,他瞬间变得从容了许多。
似乎懒得看兰斯的表情,陆翡然把脸无情地转向另一边,皱着眉说:“你不知道开那么快我会害怕吗?我的手臂是怎么伤的?”
他全然不顾兰斯的心情,自顾自地质问。
兰斯定定地看着陆翡然,露出一个奇怪的笑:“和我在一起也会害怕?怕我会伤你?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?”
“你开太快了……是危险驾驶,以后不要这样。”陆翡然不太自然地说。
兰斯把手掌贴在陆翡然的胸口,痴迷地看着那些红痕:“好,下一个问题,你是在金湛家里脱的衣服吗?”
陆翡然闪电般回头,留意到兰斯语句中的怪异,说:“我给他当模特,画画而已。”
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解释。
明明故意让金湛画了自己,明明故意拍照发了朋友圈给兰斯一个人看,但兰斯真的因此暴怒,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解释。
他隐约意识到,自己正在热闹一只冬眠的猛兽,最好不要真的把它唤醒。
“你在吃醋吗?”
兰斯笑了笑,说:“宝宝,我确实在吃醋。”
笑得很阴森。陆翡然想。
兰斯收了笑,接着说:“轮到我问了。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,所以你不是在他家里给他当的‘模特’。那么是在哪?鹭园?”
陆翡然皱了眉,半分钟没有说话,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审讯,兰斯才是审讯官。
不对,不应该这样!兰斯才应该是被质问的人,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!
“鹭园是我家,我请金湛过来有什么不可以的?”
兰斯的喉结滚动:“鹭园不是我们俩以后的家吗?你让金湛住进去了?”
兰斯忽然贴得很近,几乎两手压在了陆翡然的耳边,而陆翡然半躺着,蜷缩着,以防御的姿态缩在兰斯的身下。
这个姿势可以清楚的看见兰斯的脸。
那张原本总是饱含笑意的俊美脸庞,此刻像覆盖着一层千年的冰雪,一点暖意也无。昏暗的环境中,翠绿的眼眸也变得幽深,似深不见底的潭水,若旅者不慎,则会坠入深渊。
兰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怖的气息,陆翡然看他几乎踩在失控的边缘,理智告诉自己,不应该再刺激兰斯。
但陆翡然心里升起积压已久的怒气,兰斯骗他这么久,这点刺激就受不了了?这才哪到哪。
兰斯现在受的所有伤都是他不说实话的报应!
陆翡然眉心一皱,抓住兰斯的衣领,胡搅蛮缠地反问:“都说了不要监视我。你不监视我,怎么会知道?”
他说得理直气壮,无情无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