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眼熟了,和那日路边晕倒的那人伤口几乎一样。
沉默片刻,林言端着水盆往外走,季景之刚刚已经换了一身陆鹤明的衣服,看他出来一脸焦急:“如何了?”
陆鹤明接过他手里的盆子,看他身上也沾了血,语气难免有些冲:“阿言又不是郎中,哪里知道怎么样了?这人到底是谁,怎么伤成这样?”
旁边陆母拽了他一下,陆鹤明才叹气去倒水。
林言看他一副难以解释的样子,也没多追问,大半夜能送到他们这来,也是他信任陆鹤明:“他腿上没伤,右胳膊和头上的伤看着挺严重的,我只清理了一下,等郎中来了再说,我先找一套衣服给他穿。”
林言废了大劲给他穿上,不敢大动作,怕伤了他,活生生给自己热了一身的汗。
甩了甩胳膊往外走:“穿好了,我先去换一身衣服。”
他刚穿好,小木子就带着郎中回来了:“快快快。”
郎中一路累的直喘气:“哎呀别急!把我累死了看你们怎么办。”
这小子一路拽着他跑,要不是他练过,非得累死半路。
郎中本来离的不远,只是这时候都已经歇下了,被小木子喊醒再加上晚上视线不好,就耽搁了这么会儿。
他此话一出,季景之也不敢再说什么,只能急切地看着他。
郎中看了看伤口,又把了脉:“这伤看着严重,敷上药好好养着就是。昏迷不醒是因为失血过多,多吃些补血的东西。”
“头上这块略微严重,后半夜怕是要起热,你们多观察着些,我开两副方子,起热了就给他灌下去,没起热就算了。”
郎中诊断后,先给他包扎了一下,下手丝毫不留情面,这哥儿晕过去了都疼得皱眉。
林言在一旁像是自己受伤了一般,看着就疼的不行,陆鹤明握住他的手,捏了捏。
季景之动也不动地站在床边,直到郎中包扎好,他才往后退了退。
“行了,等会儿把药喂下去,然后夜里盯着点,明日应该就能醒来。”
陆鹤明上前结了诊金,季景之在旁边问一些注意事项,郎中一脸不耐烦,本来半夜起来就烦,只留下一句:“好好看着他就行,明日有问题再去医馆找我。”
季景之心有戚戚,不敢再问。
林言让小木子把郎中送回去,顺着把药拿回来。
剩下几个人都在厢房围着,床上的人一动不动。
林言有心想问,但看季景之的状态也不好,就也没问出口。
陆母看不下去:“大郎和季公子去休息吧,今夜我和阿言守着,你们两个在这也不方便,明日还得去府学呢。”
林言给陆鹤明一个眼神,陆鹤明了然地点点头:“走吧,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?”
季景之也知道自己得给个交代:“那麻烦婶子和林夫郎了。”
此时已经过了子时,也没多长时候能睡,林言和陆母交替守了一夜,这哥儿应当身体不错,一直到天亮都没起热。
只是半夜呓语了几句,林言侧着身子想听,但实在是含糊不清,几句话一个字也没听懂。
陆鹤明和季景之就睡隔壁厢房,天才有点亮就起床了,林言一身疲惫,陆鹤明看着心疼:“时辰还早,你回房睡会儿吧。这边让季景之看着。”
林言点点头,他几乎一夜没睡,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。
陆母睡得时间长一些,出去之前还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,还如昨日才放下心来出去。
“没什么事,也没起热,我去熬些白粥,醒了能吃上一些。”
季景之又是一番道谢,陆母摆了摆手:“进去看看吧。”
一个汉子深夜背着一个受伤的哥儿,陆母不得不多想了一些,但是也只在自己心里琢磨。
陆鹤明也几乎一夜没睡,昨日问了问缘由,药拿回来后,又熬药,一边又担心着林言,只在天亮时眯了一会儿。
“你陪着阿言睡会儿,让小木子烧火就行。”
陆鹤明也没客气,回屋里抱着林言睡了过去。
林言一觉睡到了中午,陆鹤明和季景之去了府学,阿眠去了隔壁,院子里空空荡荡没一个人。
“阿娘?”
陆母从厢房出来:“我在这呢,锅里还有粥温着,你去喝一点。”